屋外,张勉还不停地扣着门,似是想进来。
我被他惹烦了,也顾不上什么尊卑体统,开门向他吼道:“你进去?你进去有什么用?你能帮师姐生?还是能让痛苦转到自己身上?!滚啊!别在这碍事!”
也是可笑,若面前的不是我最嫉恨的张勉,我怕是当下就死了。
女子生产极易血崩,就连师姐也难有例外。
我早该知道,她终归是个凡人。
我听着孩子的啼哭,脑中满是臆想的幻灭。
好在那汤药让师姐服得及时,没有酿成大祸。
我望向怀中的孩子,一心只想将她掐死。
都是她……
都是她害得师姐那般痛苦。
都是她害得师姐险些活不成了。
都是她……师姐才变成个普通人。
“师妹……”不知什么时候,屋内的人已经退去;师姐躺在床上,虚虚地叫了声;“该放下了,已经不是少时的情窦初开了;当它变成执念,就该放下了……”
麻木的心上又挨了一刀,汩汩渗出些黑血来。
师姐原来都知道……
她原来都知道!
“你现在幸福美满,那我呢?你也不要我了,是吗……?你不是我的师姐……不是……”
我怎么都不能接受,将孩子放在萧韫的身边。
而后胡乱地收拾了东西,落荒而逃。
一个人在外,真难啊……
尤其我尚在奴籍,有时候还需躲藏起来。
我稀里糊涂地在各处流离,期间少不了听说关于她的传言,当然还有她那个弟弟的。
她的孩子还是随了她姓,叫萧瑾蘅。
民间关于她要被立为皇太女的传言也愈演愈烈。
我想,终有一日她会和她的亲弟弟反目吧。
她好像已经不再是那个有魄力的人了,应该会败下阵来吧。
我看着对岸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在心里劝着这些都与我无关了。
可一夕间丧钟大作,天下缟素。
师姐没了爹爹,该是多难受。
是啊,师姐只是个凡人。
那又如何?
我终归没有渡河,也再没回到过那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