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晒到我背上化脓的伤口,痛得我只能跪在碎石上,用双手撑着。
老嬷嬷骂了我几句,倒也没再打我。
过了好久好久,耳边是马的嘶鸣。
我仍以为阿大阿母会赶过来接我,强撑着抬头,却只见到一抹银光。
从马上跳下来的人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与托娅额各其差不多大。
可是她却能有一身完好的盔甲。
所有人都对她很尊敬,都像我一样跪着。
“她叫什么名字?”
“回禀长公主殿下,她叫清荷。”
一双麂皮小靴在我的眼中出现,曾经阿大也给我缝过双相似的。
“清荷?”
她蹲了下来,似乎想与我对视。
“杂种!长公主殿下跟你说话呢!”
鞭子破空的声音在耳畔炸开,我下意识地缩着脖子。
这鞭子下去……我再也活不了了。
没有熟悉的疼痛,我抬头,见到眼前的人替我握住了鞭子。
“父皇让优待战俘,你们就是这样的?!何况托娅是入长安为质!”她指着我;“何况她只是个孩子!你们所有人,凡是动过手的,统统按军法处置!”
她是在救我吗?
她是在帮我说话吗?
我看着她的侧颜,那张脸深深印在了我的脑海里。
阿母说,举头三尺有神明。
可我的神明距我只有咫尺。
可我的神明……
手上会沾上我同伴的血吗?
我不知道,只是浑浑噩噩地被她带走。
“清荷?清荷?”
我从混沌中醒来,入目就是她满是欣喜的脸。
“你、能听懂……”她已卸下盔甲,稍显笨拙地打着手势;“我说的话吗?”
她向我探出手,我却下意识地抓住她的胳膊咬住。
锈味很快在我的口腔弥散开,我却愣住了;她能接住那一鞭,为什么现在却不躲开。
她依旧笑着,只是有些勉强。
“看来救了只小狼崽呢,”我的头被她抚摸着,一下又一下;“能听懂我说的吗?”
她又问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