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这些,余下的皆是寻常;照旧的应酬,照旧地一盏复一盏饮着那替酒的茶水。
歌舞升平,萧瑾蘅拈着青釉盏,时不时朝中间扫上几眼。
教坊司新排的舞是不错,只是萧瑾蘅心中一直盘算着明日到她真正生辰时,自己该出宫同沉照溪到哪里瞧瞧。
“陛下!”
有人唤她时,她自当从思绪中抽离;“嗯?是皇叔啊。”
眼前的人唤萧桐,是萧瑾蘅最小的皇叔,今年不过而立,亦是个游手好闲的。
萧瑾蘅怕萧桐是同自己以前那般藏拙,即位之初还让子瞧瞧监视了他许久。
后来翻看子递上来记录着起居的木札,这萧桐似是……脑子真不大灵光的。
萧桐好像喝多了,竟当着众人的面提着酒壶,摇摇晃晃地上前,一下子坐在了萧瑾蘅面前的台阶上。
他这下闹得动静很大,吓得萧挽月直往萧瑾蘅的怀里钻。
其余人也纷纷侧目,投以打量的目光。
“陛下……呃……陛下和沉状元的感情真好啊……刚才皇叔见你们携手入殿……真登对啊……真登对啊……”
还是来了。
不管是否有人引导萧桐问这话,或他单纯酒后失言,萧瑾蘅都必须要做个解释了。
“照溪自小才名在外,又一举中状元,还数次救朕于危难;要朕说……”萧瑾蘅一一从众人脸上扫过,最后递给沉照溪个安抚的眼神;“百年之后与朕同葬,也未尝不可啊!”
这话如激起千浪之石。
“陛下!使不得啊陛下!”
“陛下!这万万不可啊!”
“陛下!……”
一个接一个,齐齐跪倒;就连沉之舟萧瑎等人,此时也难掩惊讶。
最后,沉照溪也缓缓起身,双臂搭迭,跪在众臣前。
“此生能得陛下赏识,臣定鞠躬尽瘁;只是其他的皆为臣下的本分,臣万是不敢再奢望些什么的。”
藏在桌下的手早在沉照溪起身时便已经死死攥住了袖袍,偏偏萧瑾蘅脸上还得做一副云淡风轻。
她轻呼出一口浊气,放下杯盏,起身与歪倒的萧桐齐坐在玉阶上。
“皇叔,您瞧瞧,瞧瞧。”萧瑾蘅指着面前的人;“朕只不过与皇叔说句玩笑,便就跪倒了这么一大片。往后……怕是开不起咯~”
萧桐早就被这阵仗吓得酒醒几分,正坐立难安地摆弄着手指,偏偏萧瑾蘅还摁着他的肩,不让走。
无奈,只好附和着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