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朕不为难你、你们。”萧瑾蘅抬手,示意韩虢承将早就准备好的试题送到他们面前;“今日御试既只定名次,朕便给你们两种选择;依制作策论,或者直接回答朕的问题。如何选择在你们,朕向来公平。”
“李青书,你正式入仕前,朕要你同族中长辈一同务农,三年之后再到吏部报道。”
“学生……遵旨……谢主隆恩!”
萧瑾蘅见他重重磕头,满脸后悔的样子,便知道这李青书还未悟自己的用意。
也罢,这人她记住了,三年之后再作考察。
选自己擅长的,人之常情罢。
萧瑾蘅只盯着沉照溪,见她不动,唇角总算有了丝弧度。
本以为除却沉照溪便再没有旁人,怎料她的身侧还站了一人;闭目,纹丝不动。
萧瑾蘅稍稍侧身,小声对韩虢承问道:“这是……?”
韩虢承合手答:“之前的会元,荆复晟。”
萧瑾蘅顿时心中有数,先前的那次他胜过沉照溪。
这次再度对上,说不期待自然是假的。
仅仅半个时辰可以准备,又因李青书的原因耽搁不少功夫,时间便是更短了。
尽管有禁军拦着,可罔极台内的情形依旧可以被瞧见,再层层向外传去,不多时便议论纷纷。
他们说得话自然也有人转述给萧瑾蘅听,每每听完也只是端起面前的茶盏,小口呷着。
待时辰差不多,她抬手,扣了扣身后的屏风。
“阿婉,你替朕提醒他们,到时候了,好吗?”
萧挽月在后面等得险些睡着,听到萧瑾蘅唤她又顿时惊起;揉了揉眼睛便一溜烟地跑出屏风,到了沉照溪的面前。
又拱手作揖;“沉……两位,请。”
说完,萧挽月偷偷向沉照溪挤了挤眼睛,随后便小跑回萧瑾蘅的身边。
萧瑾蘅则顺手将萧挽月抱起,让她坐在自己的膝上。
沉照溪抬步欲走时,荆复晟却抢先一步上前去,跪在萧瑾蘅的面前。
“回禀陛下,‘罔极’之意,学生有一二浅得。”他悄悄抬眸,又将手举得覆住眉眼;“其一意,为谗言或谗人。学生以为,陛下身处这天下至尊之位,不论到何处皆是最引人瞩目的。其中不乏有人,为求功名,蓄意谗言……”
他这话一说出,就连韩虢承都不免微微蹙眉,朝着萧瑾蘅的方向看了眼——这荆复晟,逾越了。
萧瑾蘅倒是神色如常,依旧那般盯着荆复晟。
时不时凑在萧挽月的耳边低语;“阿婉,记着他说得话,记牢了。”
“如何辨忠奸,即是历朝历代君上的一道难题。忠言,并非句句逆耳;谗言,定然句句顺心。即是寻常百姓,若遇一人事事使己顺心,事事合心意,必须警醒,定有所图。自古奸佞,并非伊始就有覆世之权,多是当朝君上被谗言覆住七窍,无限纵容……”
“呵……”萧瑾蘅抬手,冷笑着打断了他;“急功近利,硬要显摆,你怎能担得住这会元之名?朕说得‘罔极’为这罔极台之意,怎能连题目都审错?沉卿,你不会也是这般想的吧?”
“自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