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
晚风带着微微寒意从脸上拂过,蓦然出屋还会打个激灵。
任由萧瑾蘅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裹得更紧些,沉照溪总算是得空欣赏这夜间的风景。
这些日子她都将自己关在屋内,如今出来,当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近来可是没有好好用膳,我瞧着你消减许多。”
呼吸连同脚步滞住了半个弹指,萧瑾蘅用手揉了揉鼻尖;“有么?许是阿婉整日黏着我,闹腾得厉害……”
是吗?
沉照溪深深望了她一眼,没有接话。
前些日子她与戚莨聊到朝中局势,便想那背后之人会有所动作,这几日萧瑾蘅在朝堂之上不说举步维艰,但也怕是不太好受。
“雍王殿下那里……可有收到什么消息?”
“四哥么?”萧瑾蘅俯身,掬起一捧那多年之后再次引入的泉水;“暂时还没有,不过应当就是这几日的事了。那背后之人有几分能耐,至少很是了解我与四哥。当时四哥是真的动怒了,那李奚与他多年同生共死,更是救过四哥的命,他不信他会想杀我。我本以为……我与四哥多年的情分就这般轻易地被挑拨……”
幸好。
泉水是刺骨的凉,能将连日来的燥郁全然扫尽。
萧瑾蘅的嘴角染上些笑意,微屈着膝盖好让沉照溪方便将她脸上的水珠擦净。
“沉姐姐可想往高出瞧瞧?”
未等沉照溪琢磨话中的意思,萧瑾蘅便揽着她的腰肢,抬腿蹬着假山,而后飞身上到屋顶。
“萧瑾蘅!!!”
沉照溪吓得不轻,整个人都似挂在了萧瑾蘅的身上。
“好了好了,沉姐姐莫怕。”萧瑾蘅拍着沉照溪的背,一下又一下,安抚着她;“我不会让你摔着的,永远永远。”
顺着屋顶上的斜坡坐下,过了好几个弹指,沉照溪才敢慢慢透过萧瑾蘅的指缝仰头看着天上的风景。
风卷云去,独留弦月当空;耳畔除了虫鸣,便是自己与对方平和的吐息声。
沉照溪被萧瑾蘅环抱着,发出了由衷的谓叹;“若是这样的时光能再多些便好了……”
“会的,还会有很多很多……欸?”
习武之人的听觉总归要比常人好上不少,觉察到异响之时,萧瑾蘅便捂住了沉照溪的嘴。
侧耳听了片刻,萧瑾蘅便很快将注意力集中到某处。
定睛看清,却险些叫她笑出声来;“还真是大胆啊……”
“什么?”
“沉姐姐瞧瞧,我手指的方向。”
此时内院中只留下几盏石灯还燃着,不算清楚,只能隐隐约约看见方才借力上来的假山背面有团黑影在动着。
“可是刺客?”
“不知。”萧瑾蘅忍笑,一时计上心头;“若是我们悄悄从屋顶上潜行过去,想必也叫人发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