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择院是祖母以前取的名,现下这处院落归你,下人都已安排妥当,你且安心住下。”
“多谢兄长。”
她看着他的背影,如同之前每次在临泉寺目送他离开一样。
他竟是与她血脉相连的兄长。
……
也许因着她实在不像个千金,亦或是家中长辈不待见,下人怠慢于她。
她坐在镜前学着书中样式为自己编发,只有几样过时的首饰。
她拿起最素的一根木簪,照着书中位置为自己插上。
“二小姐,这是大公子送来的。”
她起身接过:“多谢。”
“二小姐是主子,奴婢是仆人,做这些是本分,小姐不必言谢。”
看着眼前圆脸丫鬟,她心里一动:“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秋谨。”
她叹一声:“春华秋实,本是高兴的时节,却也要随这名字步步吃谨。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你以后便叫秋阙罢。”
“多谢二小姐赐名。”
院外吵闹,苏怜向外走去。
“大小姐,您慢着些。”
苏怜刚从里打开门就被苏思推倒,膝盖猛地触上地板发出噔的一声,她皱着眉咬牙不吭声,额头冷汗噌噌。
苏思刁蛮:“大兄的东西呢?”
她疼得浑身颤抖,却不想将大兄给自己的东西平白送予她。
她沉默着不说话。
“从前大兄带回的东西都归我,这次却少了三分之一,不是送到你这儿来又会去哪儿?”
苏思向里走去到处翻找:“你不说我便自己找。”
见她碰上那个盒子,苏怜艰难起身:“你不能带走。”
苏思一手抱盒一手推她,她没想到苏怜本就站不稳,二人直直倒下,盒中之物散落一地。
“哎哟,我的小祖宗,这是怎么了。”
老夫人被季倚云扶着急急走来:“还不快将小姐扶起!”
下人这才缓过神来,七手八脚将二人搀扶起来。
苏怜膝盖刺痛,听到老夫人尖锐的叫声:“冤家!思思的手都磨破皮了,还不快叫府医过来瞧瞧!”
拐杖狠狠打向苏怜:“扫把星,一回来就没好事儿,给我跪在祠堂忏悔,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起来!”
小腹被重重打了一棍,她闷哼,眼泪抑制不住大颗大颗滑落。
她声音颤抖:“是她……”
又是一棍:“还敢顶嘴!”
……
即使在夏季,夜晚的祠堂也冷得让人打颤。
苏怜泪痕已干,只有冷汗流入衣襟。她形容狼狈,小腹皮肉只是轻痛,膝盖才是最叫她难捱的。
锥心刺骨的疼痛让她将所有跪坐力量放在左腿,以此让右腿疼痛轻缓些。
祠堂外蝉鸣声声,明明灭灭的灯火中,她在迷糊与疼痛之间挣扎。在一排排供位冷冷注视下,她终于受不住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