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只知她是臣失散多年的胞妹,其余一概不知。”
孙景不妨她此问,面上一闪而过困惑,不卑不亢继续道:“想必瑜主子也调查过我兄妹二人的身世,便该知多年不见,周琴与微臣并不亲近。
“是吗?”明丹姝见他神色并不作伪。
亦如他所言,她的确是命程青山在宫外查过周琴与孙景多年来的经历,孙景自江阳老家入宫后便一直跟在赵松茂身边,在太医院中做学徒。
而周琴,也如她所言,长在烟花之地,逢太后选调乐女之机入宫…至于到底是何人送她入宫,却查不出头绪。
“是。”
明丹姝恐多问打草惊蛇,搁置不议…忽饶有兴致提起另一桩来:“寒药之事,你为何事先并未知与本宫?”
“瑜主子并未问过微臣。”孙景不卑不亢,说得理所应当。
“微臣听师命帮相瑜主子,可若涉及圣意圣躬,微臣亦不会多嘴半句。”
“你师傅的老路,可不是那么好走的。”
太后将孙景引荐给她时,曾提及与赵松茂的故旧之情,凭只言片语可推得些旧事过往。
“师傅所作所为,只为其心而已。”孙景跟在赵松茂身边多年,自然不会一无所知。
只是眼下不知瑜昭仪所知多少,含糊带过。
犹豫片刻,顿了顿,直言道:“微臣相帮娘娘,师命只为其一,亦为所在意之人。”
“你在威胁本宫?”明丹姝挑眉,漫不经心言笑道。
周琴在她手里,孙景自然从方才相问当中听出了蹊跷。
“微臣不敢。”孙景冷眼旁观这许多日,眼前这位主子事事身涉其中,却片叶不沾,绝非善类。
心念微动,软硬兼施道:“周琴是臣妹,无论她恨臣与否,其半生飘零皆受臣之累…若其犯错,还望娘娘…手下留情。”
“皇子诞生之日,便是周琴出宫之时,如何?”明丹姝递了台阶给他。
孙景主动提及周琴,何尝不是在示弱博取她的信任。
“微臣谢恩。”心满意足,孙景叩首退下。
夹在皇上与瑜昭仪之间,这墙头草岂是好当的?他五分是为周琴,五分在为自己留退路。
当年太后与师傅谋逆毒害先皇之事,终究是个隐患…
他为医者虽欲诚心侍奉君上,可将来之事谁又说得准,万一东窗事发,难保皇上清算时牵怒于他,总要为自己留出一条生路。
“主子,皇上今夜往翠微宫用膳。“孙景走后,山姜入内回禀道。
“柳新沂…”明丹姝喃喃,倒是个意想不到的人物。
她本以为祁钰会给张婕妤几分体面,毕竟张昭是如今朝上出身清白且正得用之人…
“你传信到瓦寨,让表哥查查抚远伯在军中的势力。”
“喏。”
“若是方便,且再查查柳新沂在闺中时常与何人往来。”这寥寥数面之交,明丹姝总觉得柳新沂的表现…太过懦怯。
泥人还有三分脾性,何况是京中伯府养出来待选入宫的女儿。
又嘱咐山姜道:“毕竟是内宅之事,不必勉强,只浅浅探上一探便罢了。”
父亲留下的势力分瓦寨与承平票号两股,承平票号的黄白如今被祁钰和徐鸿同时盯着,不好再有什么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