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卖瓜,张口打哇哇。
张德顺没接,呵呵笑道:“不方便带啊,等我带回家,只怕已经不新鲜了啊。”
“诶,您不是住在金福客栈的吗?不需要带回家去,尽管丢给客栈厨房的伙计,给些加工费,告诉伙计按照您的要求烧给您吃。”
张德顺恍然,“这主意不错!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你啊,芦花小友,呵呵。”欣然接过来。
将张德顺送到金福客栈,芦花瞧那客栈在场镇边缘,且位于背街处。客栈开在此,估计是图清静整洁,也因此,周边大多都是住家户了,她看见有的二层小楼上有人家晾晒的衣物。
她想碰碰运气,便背着笋子挨户询问。
来到一处小院,矮小的木栅门似关未关。
芦花垫脚朝院内张望,犹豫要不要高声喊,已有人先一步喊她道:“芦花?”
却是隔壁院的人在喊她。
芦花扭头看去,竟见林寄眉笑着迎出来,不禁又惊又喜:“你住这里吗?”
“哎呀,离开牛家村后我们就一直住在这里的啊。怎么,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们住哪里吗?这么说,你今日不是专程来看我们的?”
芦花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试图将背篼藏一藏,不过是徒劳。
林寄眉其实早在二楼就望见了她在挨家挨户敲门兜售,还道自己眼花,等芦花来敲隔壁院,她终于确定了是郁家的大少奶奶没错。
假做没看见她背上的大半背篼竹笋,林寄眉笑着打开木栅门拉着她进内。
躲不过,那就硬着头皮上。
芦花道:“我只知道你们住在枫桥镇上,但是不知道具体地址。今日同牛武叔来赶集,就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你们。万幸找到了,也还好没空手来。你知道吗?这段时间咱们家那片竹林子使劲儿冲笋子呐,我便挖了些带来给你们尝尝鲜。”
说着话,顺势就将笨重的背篼放下来了。
可真沉,她衣服下面肩部处定然勒出很深的红痕了。
林寄眉帮她接住,搁在地上,瞧了两眼,还有两个剥了壳的,送人的东西怎么会提前拆封?不欲戳穿她,憋住笑意道:“那真是太好了,晚上有好吃的了。咦,这么多呀?还这么远背来,定然累惨了吧?”
芦花脸颊发烫,到处张望,“二娘呢?还有囡囡呢?他们都好吗?”
说着话,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已经蹦蹦跳跳地跑出门来,乍见到芦花,愣了愣,随即张开手臂扑进她怀里,直叫姑姑姑姑。
从前喊她姨,现在喊她姑,芦花自己都算不清楚帐这孩子该叫自己什么。
芦花开心地将孩子抱起来,一边往屋内走,一边就顺便问起了囡囡的娘亲秦思思。
走到房门口,林寄眉眼睛往左飘,附耳悄声道:“刚才你注意到那边院子门口挑着的那盏红灯笼没有?她重操旧业了。”
“……”芦花愕了愕,停下了脚步,视线不自禁地往隔壁院飘过去。
林寄眉将孩子自她手里接过来,唤来自己的丫头芷兰:“囡囡,你同芷兰姨姨上楼去找奶奶玩儿。你告诉奶奶,芦花伯妈来看她了,等会儿我们就上去。”
芦花汗颜。
原来囡囡该叫自己“伯妈”。
记住了。
林寄眉想来是苦闷久了,拉着芦花在堂屋里坐下来,一边给她煮茶喝,一边就将别来情况絮絮叨叨地讲了许多。
“婆婆总骂人,我不想跟她待一块儿,可又没办法,不然给人说我不孝敬婆婆。她住楼上,我便住楼下,少接触。我又不能回娘家,只好在这里,过一天算一天吧。”
“现在只一个芷兰服侍我,我奶娘走了。她年纪大了,做事情总出错,婆婆就回回指着她的错处骂,骂得难听死了,好像在骂我一般。我便放她走了,家里终于清静些了。”
“他偶尔回来,谁也不知道他人在哪里,反正神出鬼没的,我好像嫁了个假丈夫。要不是他娘还在这儿,他估计都想不起自己还有妻妾滞留在枫桥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