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还没谁跳出来当面指责她的不是,但,应该是迟早的问题,芦花不知道该怎么办。
卖了她,也无法弥补这份巨大的亏空。
唯一值得开心的事情是,郁齐婉的婚事有着落了。
原说的是开春后,今年春迟,立春要在旧历二月间了,但没想到薛长亭比郁齐书和芦花都急,初八他就带着媒婆亲自登门来求亲了。
算算路程,初一初二又不出门,难道他是过了年,初三就出发了么?
真是心急的男人,呵呵。
不过,这件事情叫芦花又喜又愁。喜就自不必赘述了,愁的是,郁家得为郁齐婉准备嫁妆。
芦花自柜子里翻出她的私房钱来,坐在郁齐书身旁,打开包袱皮清点那些银子,口中喃喃地道:“这是牛叔还我的那两百两银子,剩下的二十两我没要了,他和干娘要生活,身上一个子儿都没有,怎么过年?又是年节时分,活儿不好找,又没地方住---其实我有叫他们就住潘家那大院子,但他们觉得脏,眉都没皱,直接捐给村里当仓库储粮了,都是本分人啊。”
“这两百两银子就添做齐碗的嫁妆吧,其余的……我明儿再去翻翻库房,看还有些什么好东西藏着。”
郁齐书点点头,说:“白天的时候母亲过我屋来,将那柄玉如意交给了我,我放在书房的多宝阁了。那本就是从前就说好了要给齐碗的嫁妆,这次就写进礼单里。”
“嗯。”芦花将此事记上她的小本本,又给郁齐书念了下她想好的嫁妆清单,总觉得不太像样。
“不知道薛长亭家里还有些什么人,我没过细问,但是亲朋好友肯定有几个。那,齐碗的嫁妆若是少了,只怕去了婆家要被欺负。”
芦花看郁齐书听了后,不说话,眉头笼上了轻愁。
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商量道:“薛长亭送来的聘礼丰厚,要不我们换个包装或者折成现银另买礼物,当做嫁妆再回去?反正我们那里,父母收到的聘礼基本上也都是变相又给了女儿的。”
郁齐书微微叹了口气,道:“如果实在没有办法,便就如此吧。”
芦花知道他难做,的确,将聘礼换个花样又当嫁妆送出去,实在跌份儿,便道:“这个法子就当备用吧。如果库房里能翻出几样好东西,那就不用这法子。”
郁齐书没说话。
郁齐婉嫁妆之事算是商议出了个初步方案,看夜不深,两人都没什么睡意,芦花另开话题道:“没想到高大人雷霆手段,竟然会直接将潘家那个人贩子窝给端了。这下好,几个坏人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全给流放到了苦寒之地,多半这辈子都回不来了。高大人还真是难得的青天大老爷呀,广开言路,还秉公执法,你说是不是?”
“什么青天大老爷?”郁齐书眉头舒展,睨她一眼,道:“笨,他不过是看在徐宏这个御史大人的份上,而徐宏又与我是旧日同窗好友,至今关系都匪浅。你以为就你一妇道人家,说是路见不平拦住他告了一状,他就放心上,秉公执法了?”
“嘻嘻,说得也是。”芦花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再眨眨眼,凑过去,轻声:“当然,最好还是你好!不过,你是怎么知道高天达一定会帮这个忙的?所以那天那么笃定地叫我回去。”
郁齐书又淡淡地瞥她一眼,有些傲娇地哼了声,“官场上的关系就是利益关系,好歹我也做过官,侵淫其中几载春秋,多少学了些。借着徐宏在此,我此时不利用这份关系,更待何时?”
“扯什么利益关系?直接明白地说就想帮我达成所愿就是了!”芦花乐开怀,哈哈一笑,将手里的账簿塞给他,揶揄道:“家里捉襟见肘,你这么厉害,就想想怎么利用你那些同窗好友的关系,捞点钱贴补家用吧。”
郁齐书又冷冷地哼了一声,将账簿扔还给她,接梗道:“不是你在当这个家吗?开源节流的事情,你该当仁不让。”
芦花笑道:“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那米,我又种不出来。”
转天,李小莲派丫头郑重其事地来邀请郁齐书去上房,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告。
可能正是那次郁齐书去找郁泓时露了面,过新年时又主持了一应礼仪,因而叫李小莲重新正视起他来。
但是,芦花却不觉得李小莲对郁齐书的重视是一件好事。
“你猜二娘要说什么要紧事呀?”
“还能有什么要紧事?她这么急切,无非就是担心分家前给齐碗掏一大笔嫁妆,日后郁家可分的财产便就少了。”
芦花吃了一惊,“你是说二娘想分家了??”
“八九不离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