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齐山往书桌后面的椅子里一躺,翘脚在桌上,闭着眼,又开始解腰带。
天冷,他里面穿了件夹棉的长袍,热出了一身汗。
没了下人在房间里,林寄眉自在了些,看丈夫这欲要享受的模样,便将大氅挂在角落的木架上,走过去,站他背后开始给他按捏肩膀。
“最近对面好像热闹得很。”他来的路上,听到对面兰苑嘈嘈杂杂的,好像人还比较多。
“是啊,大娘搬过去住了,你不知道吗?那边将旁边院子圈进去,丫头婆子奶娘,住了好些人呢,能不热闹吗?……我现在发现,那个嫂嫂,看着憨厚憨厚的,阴到会给自己寻好处。你看她,不声不响,就把自个儿住的院子扩了一倍不止。”
林寄眉将兰苑的事情叨给丈夫听。
她这位夫君,郁家都变成这样了,公公也瘫了,他都不在意。
散散漫漫的,除了有关女人的事情,似乎就没其他什么事能叫他泰山崩于前。
隔山差五跑出去找乐子,玩腻了,就回牛家村待几日。闷了,又往外走。
他的几个女人,全都不知道他在外面干什么。
只是末了,她口气酸酸的。
闭着眼的郁齐山,听了出来,嘴角勾了勾,没说什么。
话才起了头,就听到外面突然嘈嘈杂杂的,声音大起来。
郁齐山睁开眼,竖耳听了会儿。然后起身,往屋外走。
“你去哪儿呀?”
郁齐山没回话。
林寄眉要跟出去,见周奶娘和丫头抱着煮茶的红泥小炉和茶具进屋来,想郁齐山出屋时没拿外套,说不定只是到院里看一眼,暗想他很快回来,便想亲手为他煮茶喝。
可她在屋内等了一阵,郁齐山却迟迟不回来,便又出去找。
听见对面有哭声,好像是清箫的,就好奇地过来看。
兰苑里,清箫跪在廊下抓着郁齐书的轮椅不让他走。
郁齐书恼怒:“你放手,叫你办事都办不好,少爷我自己去!”
香秀和她姐姐在旁边劝,“少爷,您去就能找到人?人找人,找死人。大少奶奶这么大的人,丢不了。”
场面有些乱糟糟的。
奶娃儿的哭闹声,丫头小厮奶娘主子,劝的劝,叱骂的叱骂,哭着跪求少爷不要乱来的,还有屋内,传来冯慧茹微弱的声音,“都别吵了,找人要紧。齐书,你也别添乱,让清箫他们想办法去找人。”
郁齐山站在旁边,询问清箫发生了何事。
清箫哭哭啼啼,一开始不说,看郁齐书情绪没先前那么激动了,抹了把鼻涕,又因为被郁齐书训了一顿,也担心起芦花的安危来,方才将事情说了。
却原来是芦花因为郁齐婉失踪,心中自责,一大早不声不响瞒着郁齐书出府去寻找郁齐婉了。
郁齐山道:“你的确不该让她一个人去。她晓得路吗?出村的路都不知道,她还晓得哪里去找人?”
清箫听不得别人说芦花的不是,不忿道:“大少奶奶聪明啊……”
郁齐书骂道:“再聪明也是个娇滴滴的女人而已。”
郁齐山深以为然。
清箫就又哭,“我也不是偷懒,不知轻重,主要是我追到镇上,好巧不巧,正在租马车的时候,遇到了牛武叔和桂香婶。他们被衙门放了,才回来不久,在镇上找活干。听我说了情况后,说正打算寻个时间回来牛家村一趟,要向大少奶奶当面磕头道谢的,这次正好赶上给他们归还恩情的时候了。两人叫我回来给大少爷报信,好让他放心,他俩去汉阳城帮我们找人。我想他们不是去过安义县吗?比我这没见过世面的懂得多了。再说人去多了,马车费又多一笔,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