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不是一直喊她喊的“嫂嫂”吗?!
他这是故意添乱么?
丢脸丢大了。
又因为郁齐山那声喊,芦花极度不自在,她全身的毛孔都吵闹着不舒服。
尔后又瞥到了郁齐山伸手要来扶她,众目睽睽下,如何化解这场抠出脚趾头的尴尬?
心念电转,芦花索性假装痛晕了过去,伏在地上就不动了。
薛长亭挑眉。
这也能晕死过去?
郁齐山扶起她后见她双眼紧闭也是愣了一愣,随即嘴角微微抽搐,像是忍笑忍的,然后他扶人的手就改做了抱,郁齐山面色如常地将芦花横抱在了自己怀里。
“……”
芦花仰面闭眼,真恨不能咬舌自尽,当场去世。
周遭乱哄哄又咋呼呼的,是李小莲赶到了,欣喜儿子回家,她一边急吼吼吩咐这个去叫厨房多烧几个好菜,吩咐那个去把客房打扫出来给薛长亭住,一边小声地埋怨郁齐山多管闲事,怎么就和大房的后院女人沾上了关系?
三言两语,李小莲就将大房那边这几日发生的事儿拣要紧地讲给郁齐山听了,最后埋怨道:“我本来隔岸观好戏呢,你看你干的什么事?男女授受不清,这小蹄子本就是个野的,闹得大房那边鸡犬不宁,冯氏日日发火。本来我们只管看戏就好了,犯不着惹上一身骚啊,儿子你可好糊涂!”
李小莲并不知芦花是装晕的,转眼却又幸灾乐祸道:“也好,你这一出,叫郁府这么多下人亲眼瞧到了她大房儿媳妇不检点,竟同别的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牵扯不清,笑死我了!”
男人同女人牵扯,于男人言,叫风流。于女人言,就是行为不检点,嫁了人,便是不守妇道。
郁齐山全程一语不发,听完了有关芦花的“故事”,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女人,最终,他也没将她抱回兰苑去。
芦花听见他吩咐周保去给郁齐书报信,又说等林大夫忙完后再请他过来给她诊治,最后她人被郁齐山安置到了郁齐婉的屋子里。
郁齐婉是郁齐书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安排她暂住郁齐婉处,就免了她面对郁齐书的难堪和不知如何自处,芦花暗暗长出了一口气。
想是因为知道她是假装晕倒的,郁齐山等到林大夫来了后简明扼要地交代了一下她的情况后便走了,并未守着大夫给她诊治,同样避免了她的窘迫,十分体贴。
芦花“悠悠醒来”,正好在大夫抓着她的脚腕一推一拿间。
脚脖子正好,林大夫也走了,郁齐婉趴在桌子旁边,稀奇地看着芦花狼吞虎咽。
等到她吃了个七八分饱,噗呲一笑,说:“你好本事啊,我们郁家上下现在因为你这下子会彻夜难眠了。特别是我那个二娘,看见到她儿子亲自把你背回来,心里肯定跟吞了一只苍蝇一般膈应得慌。我怎么觉得,你到我们家,专是为整治我娘跟二娘来的?”
芦花脸皮抽搐,应道:“吞了只苍蝇那是恶心,今晚这种情况,你要说她是如鲠在喉。”
郁齐婉脸蛋儿一垮,不满芦花指出她措辞不对,起身攘了把她,恶声恶气道:“赶紧吃你的饭!吃完了,你就回我哥那里去!再不回去,清箫就要被打死了!”
芦花一听,慌忙丢了饭碗就往兰苑跑。
到此时,芦花自然已经闹明白了赶她走的并不是郁齐书,而是她的婆婆。
清箫就是个下人,他不敢擅自做主,肯定是婆婆叫张妈指使他这么干的。
一开始芦花还是想在郁齐婉这里多赖一阵子的,因为想起郁齐书下午对她说了难听的话,虽然亲耳听到周保说他因为担心自己而从床上滚了下来,可她还是不够自信,也就没好意思主动提出回去,这下就有了理由回屋去瞅瞅他的情况了。
房间里,周保领着看门的张老头儿立在床前,正在接受郁齐书的审问:“你亲眼瞧见他背进来的?”
“是啊,是齐山少爷亲自背回来的。”
“怎么背的?”
“……就是,就是双手背的啊,反剪在背后那样子。”张老汉儿有些茫然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