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花看他额头上大汗淋漓,汗水都流到了她的侧脸上,顺着脸颊滑进了她的脖子里。她又在身后扶着他,郁齐书靠在她身前,以至于他汗水浸透了的亵衣也濡湿了她的前襟,显出好几团深色汗迹,搞得两个人都十分狼狈。
她也着急,急得汗水直冒。
但是芦花放开他是不敢放的。
他后背半边靠在被褥上,因为是侧躺着,所以他左手几乎使不上力。右手手肘既要撑起半边身体的重量,又要握着夜壶,哪里顾得了许多?如果她再放开他,一个不小心,他脸朝下就扑下来了,夹板肯定会戳到骨肉。
芦花视线往下。
垂头丧气,焉儿吧唧,根本一点儿没有要起来干活的意思。
她咬了咬唇,略略做了下思想工作,然后深吸一口气,把手伸了出去。
闭着眼的郁齐书正难受得大脑一片混沌,什么都想不了,忽然觉察到一抹温热的抚触。须臾的思索过后他意识过来是怎么回事,蓦的身体一僵,倏地睁开眼来。
全身都紧张地、本能地起了应激反应,然后就是一哆嗦,连汗毛都站立起来了,遑论其他。
虽然颤颤巍巍,但是终究是站了起来。
他绷紧的神经一松。
哗---
冒着热气的尿液犹如一股利箭般,那么干脆利落。
两个人同时长吁了口气。
外头忽然传来了乱哄哄的声音,由远及近。
“你们别拦我别拦我!”
“哎呀,算了,问了也白问。”
“怎么会白问?做人不能稀里糊涂的。就是要赶我走,我也要弄明白是咋回事儿。怎么着,自以为是主子了就可以随便嚯嚯下人吗?她也太高看自己了吧。”
“嘘---,你小声点儿!问就好好问,你嚷什么呀?”
芦花听出来声音最尖利的那个正是刘婆子。
不知她们在说什么,情绪都有些激动。
来了人,正好缓解了帐子里令人窒息的窘迫。
郁齐书已经得到释放,那处疲软下来,芦花便就放开了手。
两个人各自都别扭地脸朝外,侧脸对着侧脸,默不作声。
只怕外面人又擅自闯进来,芦花管不了其他,抓着帐子揩了揩手上淋漓的水迹,然后扶着郁齐书重新躺好了。
她滑下床来,一头给郁齐书拉扯又宽又长的亵衣,将羞处重新遮掩住,再盖上被子,仍旧将被子边沿仔仔细细地掖好,一头竖着耳朵听外面到底在嚷嚷啥。
就听到刘婆子说:“她有什么不满直接对咱们说不行吗?咱是哪里做得不好,她当面点出来啊。不声不响跑去夫人那里告状,也不给我们一个辩解的机会,月钱就这么说没了就没了,老婆子好冤呐!”
其他几人就没劝声儿了,改口附和:“说得也是啊。”
“嘿,你们也觉得是这么个理吧。”听刘婆子登时来劲儿道,“我们辛辛苦苦做事,又是不远千里跟着老爷夫人下到这穷乡僻壤来的,容易吗?就算咱们有点错,可她也是穷苦人家出身,咋就不能体谅体谅?不过,婆子是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大少夫人,她要在背后使坏。哎,你们都不要拦着我,我今儿非得要问清楚了!”
一个婆子说:“我觉得还是算了吧,万一大少奶奶说谁扣的月钱问谁去,你能说啥?”
另一个也说:“是呢,大少夫人看起来是个精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