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大伯也在吗?”
“在茶室呢!华小姐哭的哟——”保姆连声啧啧,扭头和丧葬负责人介绍苏念,“这位是我家小姐,您教一教流程。”
苏念确实不懂家属的礼仪。
苏父死得难堪,草草火化了,苏家的亲戚私下又避之不及,迄今为止,她只参加过华团长的葬礼,是宾客的身份,家属答谢的规矩她一窍不通。
。。。。。。
苏念进客厅,陆夫人正坐在沙发上安排白事宴的桌位号。
权贵圈的在1、2、3号桌,富豪圈的在4、5、6号桌,教育文化界人士在7、8号桌,一共8桌,64个座位。
能上桌的,是贵宾,大多数吊唁的宾客是不留下吃宴席的。
苏念走过去,“陆阿姨,我妈妈被——”
“念儿啊!”陆夫人不耐烦打断,“华家、陆家忙得团团转,死者为大,先别提你母亲了,她不愁吃喝,不愁活着,你有什么不满呢——哎!糕点打包了吗?”陆夫人推开苏念,匆匆往餐厅走,指挥着保姆佣人,“白糕、花糕、水果、各要七盘。。。”
一身素黑的陆淮康这时下楼,“念儿,发什么呆呢,不舒服?”
苏念张了张嘴,嗓音嘶哑,“没有。”
陆淮康手背贴她额头,“倒是不烧,你回屋睡一觉,一楼吵,二楼书房清静。”
他说完,环顾四周,“柏南呢。”
“回家接叶叔叔和叶阿姨了。”
陆淮康神色不自在,“柏南自己来就行了,折腾老叶夫妇干什么。。。”
他有不祥的预感。
三天后,人间天堂大排查,而他迟迟没动作,估计老叶要出手了。
陆家会面临一场史无前例的风波。
“你哥哥呢!”陆淮康蓦地想到陆尘御。
倘若叶嘉良是狮子,柏南是猛虎,那么尘御是一匹狼。
狮虎暴露在明处,狼蛰伏在暗处。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哥哥在茶室。”苏念咬了咬牙,“陆叔叔。。。我妈妈在哥哥手上。”
陆淮康刚要去茶室,闻言一怔,“什么意思。”
“哥哥办理转院了,不允许我见。”
“不许你见你母亲?”陆淮康一头雾水,“原因呢。”
苏念心知肚明,除了联姻是陆尘御无法抗拒的,因为他要继承李氏家族,李老太爷有遗嘱,继承人必须联姻,其余的大事小事,陆淮康夫妇管不了他。
即使她告诉陆淮康,陆尘御在逼她屈服,这样的“家族艳闻”,只能掩盖,万一闹大,也是怪在她头上,绝不是怪陆家的独生子。
任何家族,陷入外界舆论,一定是保亲子,弃养女。
“陆叔叔,您和哥哥商量,同意我每周去疗养院见一面。”苏念没讲原因,只讲了请求。
陆淮康思索了片刻,“我不清楚你哥哥的心思,但我会给你做主,见母亲是天经地义,他拦什么,简直荒唐!”
地下茶室的木门忽然打开,陆尘御穿着居家服,衣领湿了一块,似乎是眼泪。
他一边解扣子,一边招呼保姆,“洗了吧。”又去衣帽间,换了一套新的。
保姆追在他身后,“我煲了红枣鸡汤,劝华小姐喝一碗吧,她一天没吃东西了。”
“拿给我。”
陆尘御接过汤碗,准备原路返回,陆淮康叫住他,“念儿的母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