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都想好了随意给玉黛女儿寻个养家,都不愿意在沈砚死后把玉黛女儿接来玉黛身边。
谢稷话音落下,手下护卫不敢多言,也没觉得,有什么惊异之处。
毕竟谢稷本就是心狠手辣的果决之人,倘若优柔寡断当真会被女色钳制,那反而就不像是他了。
书房内室安静了几瞬,谢稷抬眼望向窗外,突地问了句:“什么时辰了?还要多久行刑?”
护卫同样往窗外瞧了眼,思量了番回话道:“应当是快了,眼瞧着,不用一刻钟就该到行刑的时辰了。”
谢稷闻言摩挲着手上扳指,犹豫着,要不要命人去请玉黛,要不要带玉黛去,瞧一瞧那血淋漓的刑场,要不要,让她见一眼当真横死街头是什么下场。
他啊,总是想给玉黛教训,一次又一次,明明都是将彼此撞得头破血流,也未曾真正驯服她的野性。
偏偏,还是执念的,想要驯服她,想要让她向自己低头。
正当谢稷犹豫不决时,门外突地响起了一阵步音。
那步音踉跄熟悉,他下意识往门口望去。
果然,在下一瞬,瞧见了一双白净纤弱的手,握住了书房的门环。
玉黛身穿一身粉白色衣裙,从门槛处匆匆踏进内室,额头还有疾奔而来的几许薄汗。
夕阳的余晖刚好打在她身后,衬得她温柔清雅,娴静端庄。
是最典型的江南女子婉约模样。
可谢稷知晓,眼前的女人,不是江南池塘的莲花,而是塞北山巅的烈马。
他摩挲着扳指的动作力道加大,理了理衣袖,瞧着这个,半个月没见的女人。
半月时间,同居一个屋檐下,却未曾见过一面。
她一直都在躲着他,他心知肚明再清楚不过。
谢稷也曾想过,时隔半月不见,再瞧见她是会是什么模样,自己又会是怎样的心思。
半个月,能不能让他忘了她几分。
他曾以为可以,也的确在这半个月的最后几日,很少想起她。
可是今日乍然瞧见她,他却仍旧觉得,她绚丽又斑斓,夺目璨璨。
那些他以为的淡忘,以为的不曾想起,都在乍然又见的这一瞬,愈加浓烈。
谢稷自己都说不清缘由,理不清为何,玉黛像是给他下了蛊一般,迷住了他。
他目光微微迷离,瞧着玉黛,又几分愣神。
看出她清瘦了许多,面色也并不好看。
只是在他眼里,这份清瘦和苍白,反倒平添了几分惹人怜爱的韵致。
谢稷清咳了声,几瞬后方才回神。
压下脸上不愿流露出的痴迷,沉声问道:“你惯常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怎么今日突地来见了我?”
玉黛心下微微发紧,也有些局促。
犹豫了瞬后,想起嬷嬷的话语,和隔壁沈家院落里传来的阵阵哭声。
到底还是咬唇问出了口。
“我……我是想问你,我女儿和沈砚,现下究竟如何你,你到底有没有放过他们父女,你……你别言而无信,让我看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