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嬷嬷吓一跳,慌忙抱着她后撤,伸手给她捂着脖颈上的血口。
“我的天爷啊!这可怎么是好!”
护卫倒是没被小丫鬟这番动静惊到,神色冷漠的瞧着那喊叫怒骂的小丫鬟,话音冰冷回道:“我奉主子之命,将这女婴带走,尔等应已知晓圣旨,若是执意将这女婴留下,便只能眼瞧着这襁褓中的婴孩被扔进妓院里养大。”
他冰冷的讲述利弊,那小丫鬟并不知晓具体内情,却也清楚圣旨是什么。
哪里舍得让自家小姐的女儿这样小的年纪就被扔进妓馆里长大。
闻言再是担忧,也只能停了争抢孩子的动作。
由着那侍卫将孩子抱了出去。
沈府宅院里,那前厅门前跪了一地的人。
护卫抱着玉黛女儿走过,行到沈砚跟前时,示意身旁另一个人将沈砚从人群中拽了出来,堵了嘴一并拖出去。
沈夫人见状慌乱惊惧,一叠声的喊:“砚儿!砚儿!你们要把我儿子带到哪里去!砚儿!”
沈砚被堵了嘴已然无法应话,和襁褓中的女儿一道被人推搡拖拽着拉出了沈府的宅院。
人被拖出沈府后,又被蒙了眼睛,扔上了座马车捆住。
黑布遮住视线前最后一眼,他瞧着沈府的大门,又侧首遥遥望向了隔壁谢稷宅邸的院墙。
沈家满门身亡,今后的他,即便和女儿侥幸活着,也是苟且偷生罢了。
而一墙之隔的谢稷,功名权势一个不缺,还得了他的妻子,做榻上的美人玩物。
也许这就是权力和官威,带给男人的,超乎世间一切的能力。
沈砚闭了闭眼,无声握紧了拳头。
……
一墙之隔的那座宅院里,玉黛正坐在窗棂下头。
半个月过去,那日不欢而散后谢稷一次也不曾再来瞧过她,反倒整日早出晚归,都歇在书房里。
玉黛从不踏出卧室房门,只偶尔坐在窗下透一透气,还会特意避开谢稷出府或是归家的时辰,自然也不愿意多见谢稷一眼。
因而这半月里,她和谢稷纵然同居一个屋檐下,却一面也未曾见过。
这半月里,玉黛每日在这宅子里,半步不曾踏出卧房的门。
往日谢稷派去沈家伺候她的嬷嬷,眼下又被安排在了玉黛身边跟着伺候。
玉黛半月里,也都只见过嬷嬷一人。
她本就性子沉静,经此大变之后,更是连话都不爱说了。
半个月里肯张口的次数,是少之又少。
眼瞧着,人都消瘦了许多。
此时正是黄昏时分,夕阳点点洒尽内室。
微风徐徐拂面,更衬得她身形清瘦单薄,飘摇的不似人间客。
好像让人无论如何都抓不住的飞絮一般。
玉黛昂首透过窗棂,瞧着外头阵阵飞过的鸿雁。
隐约听到了几声惊叫哭喊。
那哭声似是从隔壁的沈府传来,玉黛神色微凝,抿了抿唇问嬷嬷:“沈府那边是什么声音,我怎么听到,有好些人在哭。”
的确是很多人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