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小丫鬟听完,已是脸色惨白惊惶。
沈家人早已没了耐心,动手去拖玉黛。
玉黛被沈砚扯着胳膊,生生拽了起来。
小丫鬟伸手拉她,却只是将玉黛衣袖扯落一截,握不住她的人。
“小姐!”丫鬟哭着喊她。
玉黛含泪摇头,落在小丫鬟和那被丫鬟抱在怀里的身上的目光,一颤再颤。
沈砚拖着她,将人拽出房门,一路拖着,扯上外头早已备好的马车。
马车前头驾马的,是谢稷的护卫。
面上带笑的同玉黛见礼,提醒她道:“少夫人既已应下,脸上的泪,还是擦擦的好,免的主子瞧见不悦。”
玉黛低眸抬手,抹去眼泪,没答话。
沈砚将玉黛拽上马车,就准备下来,却被那护卫拦了路。
护卫冠冕堂皇的说:“哎,沈少爷留步,我家主子说了,少夫人是女眷,不能孤身登门,需得沈少爷您,亲自陪着,把人送去才成。”
沈砚闻言面色青白交加,羞怒难堪。
玉黛却是低眸苦笑,知晓谢稷此次绝不会善罢甘休。
她从前下了他那么多次面子。
而今不得不低头,他恐怕早想好了羞辱她的法子。
这一去,还不知有多少难堪等着自己。
特意让沈砚跟着,想必也是记恨她从前言语,存心借着沈砚羞辱她。
左右是受过一回,那日卧房屏风上,已然被折磨羞辱成了那般样子。
玉黛早认清了谢稷,闻言只是苦笑,并未言语。
可她不知道,今日这一去,远非当日卧房的羞辱能及。
谢稷这一回,是存心要彻底敲碎了玉黛的骨头,并非那日卧房屏风上盛怒之下的一时狂悖所能比。
那护卫话落,沈砚脸色虽青白交加很是难看,到底也不敢拒绝,依言跟着上了马车。
夜幕下的扬州城,灯火璀璨。
晚风吹动车帘子,玉黛侧眸看着外头的市井热闹,眼神空寂悲凉。
沈砚焦灼的坐在一旁,怕被谢稷侍卫瞧见什么误会再惹谢稷动怒,还刻意同她隔开了一座的距离。
车子行至街巷,沈砚焦灼的搓着手,扫了眼外头驾马的护卫。
小声同玉黛道:“黛黛,那世子爷出身权贵,什么女人没见过,你榻上伺候,可得事事顺他心意,莫要像在咱们府上时那般桀骜不驯,惹怒了他。”
多可笑,结发五载生育女儿的相公,同她一道坐在马车上,交代她如何在榻上讨好另一个男人。
玉黛忍不住反胃,看向沈砚的眼神,满是厌恶。
“你别叫我乳名,我觉得恶心。”
话音刚落,沈砚脸色难看,正欲发怒。
外头突地响起了护卫的话语。
“夫人,到了。”
马车停在的地方,不是沈府旁边的谢稷宅邸,而是一处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