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停下脚步:“我去便是。”
只他一人是疑心皇后之人便是!
姜妹妹也必然乐见!
隔着飞扬卷起的大雪,两人冷面相视。
“可我早在陛下和先帝面前说过,”终夏向林如海走近,用平静的语气重复着自己说过的话,“‘我与靖安夫人相好投契,若林少师能少缠着靖安夫人,我还更乐见呢’。”
“我不去,陛下才会疑心。”她的肩膀离林如海的只有两寸,声音清晰传入他耳中,“而且,我是女子,能入后宫……”
……
林如海只能等在紫宸殿偏殿。
终夏到了华阳宫外。
皇帝正与吴贵妃和大公主、二皇子、二公主同享天伦之乐。
终夏请见,他心中一奇,命进来。
见她不似有大事、正事要回,皇帝更奇了:“你不去与靖安夫人吃酒,还跑来宫里做什么?”
终夏笑道:“正是没等到人吃酒,听得她被皇后娘娘宣入宫中了,所以放肆来求陛下。”
皇帝便问:“皇后宣靖安夫人入宫了?什么时候的事?”
夏守忠连忙上来回:“上午宣进来的。因娘娘宣人入宫是常事,奴才们便没回给陛下。”
皇帝皱眉。
吴贵妃忙笑道:“平昌侯素来侍奉陛下辛苦,只有这一位一起吃酒的人,陛下还是快开恩,放靖安夫人出宫去罢。皇后娘娘若是觉得宫中寂寞了,还有妾身和姊妹们去陪呢。”
皇帝眉头皱得更深了,命:“夏守忠,你去同平昌侯接靖安夫人。”
皇后,哎……
怎么越发糊涂了!
夏守忠忙领命,等终夏谢恩后,恭恭敬敬请着她走。
终夏:“内相不必如此,你们的难处我明白。”
夏守忠放心了,也不忘再给自己撇清:“我们也是身不由己啊……”
茫茫大雪里,终夏看到了姜宁。
她直着肩背跪在那里,雪早已落了满身满头。
终夏的刀在鞘中嗡鸣。
但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出刀。
起码现在还不能。
……
“你为什么不愤怒?”终夏怀中,姜宁面色青白,嘴唇乌紫。
她为什么这么平静!
“愤怒?”姜宁冷得浑身发抖,膝盖生疼,却在笑,“为什么要愤怒。”
天太冷,跪太久了,护膝还是有点不好用。
早知道该多戴一层。
可多一层又太明显。
终夏闭了闭眼,咬紧了牙:“你还问为什么。”
“因为我想到了……”姜宁只用气音说,“一开始,我只想平安到老。”
比这更过分十倍的屈辱她也承受过。这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