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尸体已经低温保存,现在天气也冷,所以没什么变化。
司晏清进门的那一刻,险些站不住,好在程时安在他旁边紧紧搀扶住他。
她无声地握紧他的手,看了他一眼。
“司晏清,我陪着你呢。我们一起送爷爷走!”
司晏清回头深深看了她一眼,反手紧握住她的手。
爷爷封在透明的低温箱里,面色苍白,就像睡着了一样平静。
司晏清眼睛通红,却没有哭出来。
赵瑾已经通知下去,宣布了老爷子的死讯,整个帝都都震惊了。
名门世家前来吊唁。
司晏清把爷爷送到了殡仪馆,收拾遗容送去火化。
然后再送去墓园,入土为安。
他一路捧着骨灰盒,亲自安葬,看着坟墓合上封死。
程时安一直陪着。
冷风萧瑟,马上就要过年了,可司家有了白事,这个年怕是不好过。
程时安发现,她的墓碑不见了。
她的墓碑原本就在司晏清的旁边。
那儿空空如也,似乎什么都不存在一般。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很缥缈的声音。
“程时安,葬在这是我的宿命,不是你的。”
程时安心脏一颤,猛然回头,对上司晏清幽邃的视线。
他直直地站着,仿佛背脊不会弯曲。
他身形单薄了许多,身中两弹,已经是元气大伤,又紧接着遭逢家中巨变。
别的人都要一蹶不振了,但司晏清没这个资格,司家要有主事的人,集团离不开他。
就算要死,他也只能死在司无恙后面,总要把大哥安顿好,他才有走的权利。
这个人……连休息都不能自已做主,像是上了轴的机器,不能倒下一刻。
他倒下,司家就变天了,整个帝都都变天了。
“如果哪天,我真的死了,你就改嫁吧,嫁给谁都无所谓。”
说完,司晏清转身离去。
其余人已经先一步下山了。
他身形狼狈悲凉,仿佛大厦将倾。
程时安心脏不知为何,剧烈地疼了一下,赶紧追了过去。
她鼓起勇气,握住了司晏清的手。
她以后会走,但绝不是现在,现在司晏清需要自己。
司晏清的身子明显一僵,他竟然想着要挣脱程时安的手,她情不自禁地用力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