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敢说司晏清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我看看爷爷。”
程时安看到老爷子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身上插着多个管子,心电图微弱起伏。
他的情况只怕比司晏清还要糟糕。
孙医生一直照顾老爷子的身体,此刻已经在偷偷抹泪。
这次,爷爷的身体真的是强弩之末了。
程时安死死捏着拳头,指甲刺破掌心,疼痛让她勉强撑得住。
司晏清可一定要醒来,最起码要见爷爷最后一眼,送他最后一程。
否则,她都不敢相信司晏清后面如果清醒过来,发现爷爷走了,他该有多难过。
“那群人,都和爷爷说了什么?”
“他们说晏清遭遇暗杀,已经……死了,有人故意压着他的死讯,瞒而不报。说爷爷命太硬,克死了奶奶、爸妈,如今连我们两兄弟都不放过。”
程时安面色一沉,前面的话不足以让爷爷倒下,最诛心的是后面一句,竟然把司家的不幸全都扣在了爷爷的头上。
爷爷一把年纪,想不开钻了牛角尖,真的以为是他克死了亲人,这才郁气攻心。
“大哥,外面那群人还请你给我介绍一下,我好去应付。”
“我来吧。”
司无恙站直了身体。
程时安摇摇头:“你留在这儿陪爷爷,我出去就行。有些话你不好说,但我没有顾忌。”
“可你是女人……”
“怎么,大哥是瞧不起我这个女人吗?”
“不,我怕他们会更加为难你。”
“大哥,我知道你担心我,但现在是非常时期,我必须要站出去。你在这儿陪爷爷,我去应付。”
司无恙见她坚持,也承认她说得对,有些话他不方便开口,但程时安可以。
“那个老人家,是爷爷的大哥,他旁边的一胖一瘦的是他两个儿子,其余的都是堂兄弟……”
司无恙介绍完,程时安就下楼了。
刚下楼就听到大伯司金在摔茶盏。
“这么大的屋子,有没有一点家教啊,客人的茶水都没了,都不知道倒一点?什么规矩?”
二伯司银盘腿坐在沙发上,那一块都染上了黑印,也不知道他身上到底有多少的泥灰。
其余坐着的是他俩的儿子,有的在家开个小超市,有的是农民工,有的在干工地。
唯一有个,二伯司银的小儿子,刚刚读完大学,也不是什么好的大学,二本院校,读的是财经专业。
他倒也体面,穿着干净的衣衫,带着金丝眼镜,乍一看还挺唬人,就是眼睛止不住地乱瞄。
这儿摸摸,那儿碰碰。
程时安也没想到,司家竟然也有这样的极品亲戚。
老爷子可谓是白手起家,和奶奶一起奋斗,将小小的公司打造成集团,上市、开分公司。集团涉猎的行业越来越广,高端奢侈品、汽车、软件、军工代理……
这一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苦,这群人不心疼爷爷,反而要来踩一脚。
程时安越想越气,爷爷对她那么好,她一定要帮爷爷出这口恶气。
“家里都有监控吗?”
“小太太,家里是有监控的。”
“那就行,这一套紫砂壶茶具,是爷爷心爱的,出自大家之手,拍卖会所得,价值两千三百万。你摔碎了一个,这一套就凑不齐了。”
“另外,这是真皮沙发,没办法水洗,你这一屁股,这沙发也算是废了。”
“去联系一下律师,我要起诉,不把他们告得底朝天,我就不姓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