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即明想骂人。
简悠拎着三杯奶茶回来,看了看两人:“怎么一个垂头丧气,一个得瑟兮兮的?这次吵架是简栖吵赢了?”
白即明抬头望着简悠,突然冒出一句:“你弟欺负我。”
“啊?”
“他说上次我带你回家这事居心叵测。”白即明不动声色撒谎。
简悠随即皱起眉头,这种话确实像简栖说的——他总是偷偷找白即明的麻烦,还喜欢阴阳怪气。
简栖刚要辩解,就被简悠瞪了回去。
“姐!我没有!”简栖嚎叫。
“呵。”简悠冷笑。
下午两点。
医院打来电话,池晨星醒了,他的烧也退了,身体没有大碍,就是精神上有些萎靡不振。
池晨星坐在病床上,瘦弱的身影在白色的灯光下显得摇摇欲坠,皮肤苍白如雪,淡粉色的头发更是灰暗。唇色发白,有些干燥,仿佛他这几天经历的所有已经透支了所有的生机。
“晨星,你还记得我妈?”简悠问。
简栖小声嘟囔:“姐,他是发烧,不是车祸失忆。”
池晨星看着简悠,嘴唇微微颤抖,眼眸上似乎朦胧着一层水雾。
过了半分钟,他才缓缓开口:“姐……”
简栖:!
白即明:?
简栖不可思议看向池晨星,又看了看白即明,分明在质问“你是不是把这个病人的脑子治坏了!”
白即明笑,低声笑道:“你姐不仅仅只有你一个弟了。”
简栖:……
简悠瞥了眼身后窃窃私语的两人:“出去。”
白即明和简栖对看一眼,默默关上了门。
“晨星,现在所有人都到处在找你。我在烂尾楼发现了你,就送到了医院。还没有联系Josie和珞珞。”简悠说。
池晨星垂眸,沉默。
“你需要我告知他们吗?”简悠问。
“不想。”池晨星说,“我不想去。”
“好。”简悠摸了摸他的额头,“你现在不发烧了,医院已经开了药,咱们随时可以出院。我可以送你回家。”
池晨星看着窗外的乌云,眼眸没有波澜。他十分平静的望着,如同一滩死去的湖水。
“嗯。”他声音微弱,没什么力气。
简悠观察着池晨星,他现在身上没有一点青春期朝气蓬勃的气息,眼睛变得空洞而茫然。眼眸中充满了无法抑制住悲痛和痛苦的涌动,泪痕如同一条条无尽的忧伤的河流。
肩膀微微低垂,似乎无法承受任何负担。
病号服大了一点,露出他的脖颈和后背,可以看到一些旧伤疤的边缘。
很瘦。
池晨星的手指扣着白被罩,一点点撕扯着布料,割腕的痕迹很明显。
简悠突然想到了一副景象。
卖火柴的小女孩划破最后的火柴,她看见了好吃的鸡腿,看见了已经去世的妈妈。
失血过多后会产生幻觉,简悠不知道池晨星的手腕算不算看见幻觉的钥匙。
割一下,就能看见姐姐。
他现在的情况确实很危险,闹不好会在家里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