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悔摇着头,良知还未曾被泯灭:“即便你犯下滔天的罪孽,让我亲手杀了你,也是不可能的,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蹊清不在和封悔争执,夺过封悔手中的剑,要刺向自己。
封悔见状,连忙过去夺剑,他右手攥着剑,不让它接触到蹊清的任何一寸肌肤:“你这是做什么?赶紧放开!”
借助封悔夺剑的功夫,蹊清利用他将自己推下悬崖。
封悔的心一下子乱了,哭喊着:“蹊清!”
许是刚才太过于用力,才导致蹊清被推下悬崖,“噗通”一声,他跪在地上忏悔:“是我,是我害了你啊!”
若我们不曾相识,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你是不是还会安安稳稳的活在这个世上,当一个快快乐乐,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姑娘?
封悔将手中的剑插在悬崖边上,右手已经血流不止的他,丝毫没有关心伤口的意思。
这把剑既然是蹊清送给自己的,也是她留在这世界上的唯一的东西,这把剑不能断,也不能丢,封悔看着深不见底的悬崖:“是我将自己的理想与抱负,强加在你的身上,蹊清,终究是我害了你啊……”
在这悬崖之巅,封悔的眼中映照着无尽的苍穹,“既然这把剑是你送给我的,也是,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念想,那就命名为蹊清吧!”
身形在风中摇晃,发丝狂乱地舞动,仿佛是黑暗中的不速之客,而他的肌肤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光泽,犹如暗夜中的幽冥之火,“我在这把剑上刻上你的名字,希望你不要怪我。”我要永远记得你。
封悔身处黑暗之中,魔气环绕,混沌无比,他的眼神冷酷如冰,仿佛一切情感都已被冰封,只剩下无尽的冷酷与决绝:“蹊清,只要这把剑在,你就会回来,对不对?”你可得快些回来啊,我怕我支撑不住。
他将蹊清送给自己的这柄剑拔出,剑身透出淡淡的蓝光,仿佛吞噬了周围的黑暗。
剑身缠绕着黑气与魔气,如同一只即将苏醒的凶兽,剑身颤动,狂暴。
此刻的封悔,已然入魔。
他的心已经被黑暗吞噬,只剩冷漠与残忍,“既然蹊清只求一个公平,那我就杀光你们所有人,替她求一个公平。”
入魔的封悔的确强大,就像是一个被诅咒的影子,深深地印刻在这片荒芜的悬崖之上,与这无垠的黑暗形成了一种无法言喻的和谐,他就是这黑暗的化身,也是这黑暗的主宰。
蹊清剑在他的手中舞动,剑光闪烁,剑尖的指向带着决绝与无情,任何阻挡在他面前的一切,都将被轻易地摧毁。
然而,在这巨大的力量之中,却也隐藏着一丝悲壮与无奈:“蹊清,你能否看到我为你做的这一切?”
“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封悔说,从前的美好不复存在,也无情的幻灭,他只能在这无尽的黑暗中挣扎,直到最后的毁灭或者更深的堕落,“蹊清,你还会回来吗?”还会回来看看你的封郎吗?
封悔和蹊清剑的身影渐渐融入了夜空之中,他们在这无尽的黑暗中矗立着,像是两座永远都不会倒下的丰碑。
如今,蹊清剑已经认了封悔为主,受主人意识的影响,蹊清剑也入了魔。
犹如寒光乍现,映照在万丈悬崖之巅。
此刻,风起云涌,狂风呼啸,那柄被岁月磨砺的利剑,在凛冽的空气中,划出一道道幽深的痕迹。
这是一场血雨腥风的战斗,却又不像是一场战斗,更像是一场漫无目的的厮杀。
只见一剑独行,毫无征兆地冲向悬崖对面,那里,“官”与“民”交织,哀鸿遍野,那场乱战还未结束,反而因为蹊清跌落悬崖而更加积怨,纷纷豁命。
剑出鞘的瞬间,便似狂风卷起漫天尘土,肃杀之气如波涛汹涌,铺天盖地而来。
魔剑在手,一往无前。
它的主人心中,已然没有了是非对错,只剩下滔天的怒火与愤怒的怨念,怒火与积怨在此刻如同破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
这一剑的杀意,犹如银河倒挂九天之上,穿破山石与岩石的封锁,穿透无数灵魂的防线。
敌在眼前,怎能留情?
偃旗息鼓之时,就是复仇的时刻。
封悔毫不留情地挥出一剑,剑气如龙般在空气中盘旋飞舞,一剑撼动了悬崖,也撼动了天涯:“蹊清,这便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吗?”
悬崖对面的官与民早已是惊弓之鸟,如同砧板上的鱼肉般任人宰割。
官吏的贪腐无度、权力的傲慢自大、贫苦百姓的泪与血,在这一刻全部化作滔天怒火。
剑气纵横之间,敌人如秋风扫落叶般倒下,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个的死在蹊清剑下,封悔发出一个疑问:“蹊清,这就是你求的公平吗?”
他们无法抵挡那如海潮般的杀意与如狂风般的剑气,伴随着一道道血光闪过,一个个生命了结于此,那是一种惨烈的美感。
然而,这并非结束。
封悔并未停下脚步,他的心中只有藏不住的愤怒与无尽的复仇:“我要你们为蹊清陪葬!”
杀掉了悬崖对面的所有人,封悔依旧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只是心底更加难受,仰天长啸:“老天爷,你何曾给过我们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