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迅速抓住藤条,凌空而起。
身影在余晖中如影似幻,披着金光,踏上征途。
当他们的手紧紧地握住藤条时,一种强大的力量便将他们轻轻包裹住。
风呼啸而过,犹如穿越时空般,沿藤条飞速向下飘落。
风声、林海、地心的寂静都在此刻化作一首独特的乐章,飘荡在这场无尽的下坠之中。
空中起伏曲折的藤条不断冲击着他们□□的极限,风不断鞭笞他们的肌肤,雨如织不断泼打而来。
随着藤条的摇曳摆动,仿佛穿越了时空的屏障。
下落的轨迹中,万丈深渊的景色在眼前一一展开,看着此生难以复刻观赏的景色,楚文豫感慨道:“真美!”
“你掉下去摔成花也很美。”骆晚阙则是不以为然的呛道。
楚文豫:“……”
藤条下落到崖底,他们的手撒开藤条的那一刻,藤条就被研磨的粉碎,在空中炸开了花。
“这是……下了一场藤条雨?”微生冥绝不自觉的伸出手去接藤条,藤条化雨虽然不够美,但在昙花一现的那一刻,还是很震撼的,这让他想起了惊艳的琉璃落雨,所有的江阁湖川在天降琉璃面前,都落了俗,只是碎璃如刃,很是致命,可还有一个更致命的问题:“我们怎么上去啊?”
楚文豫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在看见藤条落雨的时候,他和微生冥绝的想法一致,只是他更乐观一些:“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蹊清姑娘断了我们的后路,说不定她会有别的办法。”
微生冥绝点了点头。
雨落藤条间,一名女子现于眼前。
是蹊清。
六年不见,模样大变。
还……白了发。
一见到蹊清的那一刻,封悔“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他没心情欣赏这满天的藤条雨,对于他来说,就像是恶事作尽的严惩不贷。
释怀,但不该是他。
“你这是做什么?”蹊清连忙过去扶起他来,刚才的藤条雨已经说明了一切,她早就不在乎了,此生能为封郎下一场雨,再好不过。
封悔不肯起身,若不是那些藤条都化了雨,他一定在此负荆请罪。
可蹊清偏偏算准了所有。
她还是那么了解他。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六年不见,他连着磕了三个响头,也连着说了三声对不起,这三个响头和三声对不起远远不够,抵不过他所犯下的罪孽。
蹊清不愿意他在悔恨中度过,“其实,过了六年,我早就不在乎了,封郎,在你面前,所有的恩怨,都不值一提。”
本来早就该白头偕老了,事情都过去了六年,封悔也寻了蹊清六年,时间流逝的太快,以至于生生错过。
“你不在乎,是因为你大度,可我不行,我不能做出一幅伤天害理又无辜的样子,我有罪,我应该忏悔。”封悔流着泪,他见不得这么好的姑娘为自己放下恩怨,蹊清应该恨他的,他心里是这么想的,应该恨的。
“封郎,我一点也不大度。”蹊清看向落在地上的藤条:“但我没有怪过你。”
地上藤条如同莺燕,断的妖娆多姿,一些藕断丝连之处,尽显人间风情百态。
骆晚阙踩了一脚藤条,他可没有闲心情在这里看悔过戏码,若是好看就罢了,一点也没意思,他只关心该如何上去:“那你为何断了我们的后路?”
“我想请几位参加完我的大婚,我自然放几位归去。”蹊清眉目传情入了封悔的眼波,这一日,她等了足足六年,实在是不想再等下去。
封悔还没有反应过来,晴天霹雳般的消息打在他头上:“你……要嫁给谁?”
他说话的声音颤颤巍巍的,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又像是一场无声的震撼。
在他的印象里,蹊清是个好姑娘,应该配得上世间最好的男子,可亲耳听到她要嫁人这个消息,还是难以接受。
本意是想祝福的,可……心脏无比钝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