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宁殷看他疼得站不起来,干脆一手从他膝弯抄过,将人打横抱了起来,大步朝着他所说的后院走了过去,院中打理得很干净,他一边踢开门一边道,“你们两个这段时间住在这里?”
叙南星应了一声,额上冷汗更多,捂着肚子被他放在了床上:“不能传染给王府其他人……必须要控制住疫病。”
宁殷看他小脸惨白,像是疼极了,犹豫道:“真不用我去叫沈明修?你这究竟是怎么了?”
叙南星长长呼出一口气,苦笑着道:“被你吓的吧。”也有可能是刚才两跳抻着肚子了,毕竟按照他为数不多的经验来看,现在怎么也没到龙蛋成型的时候,再加上他最近废寝忘食地研究黑炭……呸,研究良药,根本就没好好休息,也有可能是累的。
想到此处,叙南星不由得一顿——不会是他太累,龙蛋出什么事儿了吧?!
他忙掀开衣服摸上小腹,放了一股灵气进去试探,结果什么也没觉察到,疑心未解正在纠结的小青龙仰面躺在床上,瞪着眼睛认真思考自己为啥会肚子疼。
饿的吗?有可能,现在都还没吃早饭。
累的吗?也有可能,都几天没睡了。
思来想去各种可能性都被他想了一遍,越想越多疑,他想得入了神,早就忘记了宁殷还在身边。
宁殷还是决定去找一趟沈明修,他就在医馆门口叫人,不进去总行吧?这边刚决定下来,宁殷转身出门用井水洗了一把脸,大中午的总算是精神了一些,正想着要不要和叙南星说一声,就看见半开着的窗户口里面掠过一道黑影。
他转头四处看看,以为是树影掠过,却惊愕发现院子里除了几盆开得正盛的月季,根本没有种树,东大街这边鳞次栉比,也没空地给商户种树的机会,也就街尽头有个小园子,里头种了一些竹子。
可这烈阳当头,又无风吹过,哪来的树影?
偏偏就在宁殷疑心重重时,窗户里头又是一道差不多大小的黑影拂了过去,这一次他看得清清楚楚,绝对不是什么斑驳树影。
那是一条长且粗壮的不明物体。
晃来晃去颇为有力。
宁殷警觉抄起院子里不知道谁放在这里,也许是用来松土的镐子,放轻脚步朝着房门半掩的小屋走了过去——不管是人是鬼,他都要搞清楚。
屋里还有个肚子疼的小王妃,为了兄弟沈明修,他也得把这黑影打走!
向来不善骑射的宁殷练就了一身好剑法,拿着沉重的镐头也挥舞出一招蓄势待发的剑势,空着的手缓缓推开了小屋房门,正要找准目标一镐头砸下去,可当他眼前光影消去,看清楚屋里的情形时,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那黑影是一条长满了尖锐光亮不知名鳞片的粗壮大尾巴,上头还带着青色绒毛,看起来手感应该不错,可宁殷看着尾巴尖儿上随着晃动摆来摆去,寒光乍现的利刃弯钩,坚信自己没那个胆子去上手摸。
尾巴末端隐约和某人后腰相连,鳞片和白玉一般的皮肤相连,竟然没有任何的违和感。
“咣当”一声,宁殷手中镐头掉在了地上,把床上正在对着尾巴认真搜索记忆的叙南星吓了一大跳,他本就腹痛不止,回个头的功夫差点没要了他的命,满头冷汗的小青龙和沉默不语的宁殷对上视线。
叙南星瞪着眼睛,被他的出现吓得说话声音自己都快听不清了:“……我以为你走了。”
宁殷脚下虚浮,连忙扶住门框才堪堪站稳,开口时觉着声音都不是自己的:“你……你是龙?”
叙南星这才发觉他以为院子里没人,现在大家伙都躲在家中不出来,肯定不会有人发现自己,所以干脆连着龙角也一块放出来了。
小青龙刷的一下用尾巴卷住自己,往床另一边挪挪,看着竟然大着胆子朝自己走过来的宁殷,心都快跳出来了:“……别,别拿我红烧行不行?”
宁殷:“……我为何要拿你红烧?”
叙南星心想难不成你还想清蒸烧烤爆炒?!他从前还没穿过来的时候看过一些书,书上说人类总想着吃龙肉保永生,宁殷不会也想吃他吧?毕竟他还是个皇帝,肯定想要长生不老……
“你是龙吧?”宁殷站在床边,迟疑打量着他,叙南星咽了口唾沫,只得点点头。
然后就见宁殷双手合十,虔诚道:“祥瑞降世,护我大辰。”
叙南星:“……”
这不会是吓疯了吧?
夫君救我!
……然后下一刻沈明修就出现在了门口,甚至大逆不道地横刀于宁殷肩头,眼神却是越过僵直的宁殷看向叙南星:“他威胁你?”
宁殷放下手:“沈明修,我是你兄弟,放下佩剑。”
“皇上,对不住。”沈明修淡定道,“那是我夫郎,我得先护着他。”
……
这件天大的事儿总算在宁殷不知道第几次用自己的性命保证不会说出去之后,沈明修才终于相信了他,叙南星盘腿坐在床上,看着面前一人一边一个凳子坐得板板正正的两人。
一边是天子,刚刚发现了他的身份。
一边是夫君,刚刚差点为他干掉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