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下里也是不能这样糟蹋自己的,既然是个男人,就要做些正经事。”男人说着从他自己身上掏出几封信,从中挑出一封递给他:“这是我写给他人的举荐书,没写名字,你若是有需要,便拿着这举荐书去找人拜个师,总有比当贼和……做这种事更好的出路。”
叙南星听他念叨着“如此年轻”“长得好也不能这样”,无奈道:“你要怎么相信我是个正经生意人?”
那人露出一副“我懂我都懂”的表情,上前来拍拍他的肩膀:“都不容易。”
叙南星默默捏着他的手指将他的手扒拉下去:“我要回家了,阁下请自便。”
“哎你不是说你要去沈王府?带我一路吧,我实在是晕头转向。”男人忙跟上叙南星的脚步,还想劝他几句,忽然意识到什么,问道:“大晚上的你去沈王府做什么?”
“回家。”叙南星已经忍无可忍,丢下这两个字便加快了脚步,男人也跟了上来,结果他们一个在前面跑,一个在后面追,叙南星一路上也没能顺利甩掉这个家伙。
叙南星对他的毅力表示了佩服,但也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门房大叔早就看见了他的身影,提前为他打开了大门:“叙公子,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快,快关门,别把后面那个放进来。”叙南星上气不接下气道,门房正要关门,看清楚追上来的男人的脸后却是惊喜道:“梁老爷?您不是明日才到吗?”
叙南星:“……”
谁?梁老爷是谁?
男人像是生怕跟丢了叙南星,就找不到沈王府的门,跑得也是喘不上气,扶着门缓了半天才道:“马车脚程快,提前到了。”
门房看叙南星抱着小包袱一脸警惕又疑惑,才想起来他是没有见过眼前这位的,忙为他解释道:“叙公子,这位就是大夫人的兄长,梁沛梁老爷。”
“啊?”叙南星不解地眨巴眨巴眼睛,门房又补充道:“王爷的舅舅。”
沈明修的舅舅=他的舅舅。
叙南星一瞬间理好了关系,但这家伙方才接连两次把他认错,叙南星对于开口叫舅舅有些不自在,这时就听梁沛对门房小声道:“这是府里新招的人?大夫人没打听过他的来路吗?”
他虽然声音小,可叙南星耳力好,当然听得清清楚楚,顿时板起了小脸。
门房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被夹在中间不知所措,左右为难,看看梁沛,再看看叙南星,苦着脸对梁沛道:“这位是沈王妃。”
梁沛一僵,瞪着叙南星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叙南星长出一口气,上前努力挤出笑容:“舅舅。”
梁沛:“……那你为何大晚上还在路上逛?”
“都说了是在回家路上。”
“……身上为何带这么多钱?”
“身上带着钱,心里稳当——我是财迷,掉钱眼里了,可以的话请别捞我出来。”叙南星笑眯眯道。
梁沛:“……”
叙南星看门房进去通报了,朝着梁沛点点头:“那就不多陪舅舅了,我还要回去陪夫君。”
他说完这话便一路小跑回了房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处,梁沛好半天没回过神来,直到门房带着惊喜万分的大夫人前来迎他,他才想起来问:“妹妹,方才那位……”
大夫人已经听门房说了来龙去脉,她既是无奈又带着些许责怪道:“大哥你怎么又不问清楚就乱给人下定义?那是个好孩子,嫁到王府也才不到半年,你看你把人吓的。”
梁沛抹了把脸:“可他不是个男子吗?”
“你看不起男人?”大夫人一手叉腰道,“孩子之间的事儿,哪里轮得到你我来管?你还是想想看怎么帮着妹妹我把南星的生辰宴办好吧。”
“等等,他就是你信中说的那个叙南星?”梁沛瞪大了眼睛,“你可没和我说那是明修的……呃,媳妇儿?”
大夫人拉着他往里走:“我这不是忘了吗?好了好了,先休息一下,明日再介绍你们正式认识。”
“……那孩子不记仇吧?”
大夫人没听清:“大哥你说什么?”
梁沛默默将问题咽回肚子里——自己先是撞到了叙南星,又将他误认成了梁上君子和不可言说之人……
梁沛叹了口气,他得改改这脱口而出的习惯了。
……
次日一早,梁沛早早起身洗漱,打算趁着街上人不多,去逛逛许久未来的虞州城,谁知道才刚到前院,就看见了一个略显熟悉的身影。
叙南星坐在院中的石凳子上,身上还挎着他那个小包袱,不出所料的话里面也还是装着满满当当的银票。
他对面坐着一个人,梁沛一眼就认出这是自己的大外甥沈明修,算起来从沈明修出事到现在,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不是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沈明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