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傲哀求的喊了一声舒画。
她张了张嘴,却又颤抖的闭上,面上的挣扎之色一览无余,最终化为了一声浓厚的叹息,“小傲,妈妈也无能为力。”
舒画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如果早知道言晰这样的本事,当初把他接回来的时候,她就捏着鼻子认下算了,再怎么样也都比现在强啊。
只可惜,再后悔也已经有些晚了。
“行,”最终,沈傲答应了去主动道歉,“我去给他下跪,给他磕头,就当是报答你们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
——
言晰在杨家过完了年,临开学前三天才返回了自己的住所,他刚刚走到单元楼门口,就察觉到了四道略微有些熟悉的气息。
虽说言晰不太想见到沈家这四口人,但也没有他们堵在家门口,他就不回家的道理。
“言晰,你终于回来了……”
沈鹤扬忍不住上前一步,情绪激动的说着,他知道言晰去了京都,可他是万万不敢追过去的,只能在这里等着言晰。
他们也不知道言晰究竟什么时候回来,就每天一大早上过来,到了傍晚再回去,足足等了十来天,这才终于把人给等到了。
此时言晰所见到的这一家四口,和之前大相径庭,沈鹤扬和沈规两个人身上的西装不再笔挺,多了许多的褶皱,舒画也不再是贵妇人的打扮,裙子上面甚至还沾染了一块脏污。
且每个人都是憔悴异常,那浓厚的黑眼圈都几乎可以和大熊猫媲美了。
言晰后退了一步,远离了沈鹤扬,他扫视着对方,说话的语气中尽是疏离,“找我做什么?”
沈鹤扬扭过头冲沈傲使了个眼色,他立马心领神会的跪了下来。
“咚——”的一声巨响,沈傲膝盖就那么直挺挺的砸在了地上,言晰长时间没回来,门口的地面上积了挺多灰,沈傲这么一跪,顿时空气中弥漫上了不少的尘埃。
处在尘埃正中央的沈傲被呛到,不受控制的咳嗽了起来,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挣扎着说着,早已经准备好的台词,“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占了你的身份,你要打要骂都冲我来,我都认了。”
咳嗽的声音渐渐停歇,沈傲又开始给言晰磕头,“对不起你的人是我,再如和爸妈和哥哥都是和你血脉相关的亲人,现在公司坚持不下去了,求求你高抬贵手和孙……”
“呵,”言晰一声嗤笑打断了沈傲的絮絮叨叨,“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让开,我需要回家。”
他真的是被沈鹤扬和舒画这对夫妻的无耻行为给气到了。
沈傲有错吗?自然是有的。
可他之所以会如此行事,究其原因还是在于沈鹤扬和舒画以及沈规,如果不是有着他们三人在背后撑腰,如果不是他们也瞧不上原主,沈傲会有那个胆子对他们的亲生儿子下手吗?
沈傲说白了,也就是这一家三口养着的一个用来解闷的宠物一样,从来都没有沾染过公司的任何,事到如今要破产了,却又把沈傲推出来挡枪。
“沈先生,舒女士,”言晰眯了眯眼睛,“你们就难道没有什么想说的?”
“我……是我对不起你,”沈鹤扬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血色,嘴唇颤抖着说道,“就当我求你……”
“我不是说这个,”言晰眉眼下沉,“沈傲就这样跪在地上,你们没有什么要对他说的吗?”
“这个……小傲……”沈鹤扬顿时被问住了,他结巴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言晰笑了笑,“既然没有,那就算了,我也没空在这里和你们上演一出认亲的戏码。”
他绕过沈家人,打开了屋子的门,随即他转过身来,沈家四口顿时脸上一喜,还以为这件事情能有转机的时候,言晰突然冷冷的开口道,“我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们。”
“我挺讨厌纠缠不休的,别逼我动手。”
顿时,沈家一家四口的心都高高的提了起来。
“知道了。”沈鹤扬将沈傲从地上拉起,搀扶着舒画,转身一步一步的走下了台阶。
到了这个时候,他才终于明白,无论有没有血缘关系,感情都是双向的。
当初他们没有对言晰有一个好脸色,如今自然是怎么求也无法求得对方的帮忙。
“怎么办……”舒画当真是快要哭出声来了。
求不到言晰,他们只能向法院申请破产。
沈鹤扬垂头丧气,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几岁,“只能破产清算了,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可以先想些办法挪点钱出来,最起码能够保障我们的生活。”
回到屋子里的言晰折了一个小纸人,随后又给纸人贴了个隐身符,对着小纸人施了个法术,“去。”
于是,和小纸人共享视野的言晰就听到了沈鹤扬所说的话。
破产清算之前进行资产转移,那可是违法犯罪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