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俏儿湿润的视线再次描绘着男人深沉凛冽的眉眼,随即,将纤柔单薄的身子慢慢缩回被子里,背对着他,蜷成可怜见的,一只苍白的蛹。
“不送你了。”
她喉咙像火烧一样,嗓音被胸腔里涌上来的酸涩,灼得又痛又苦。
沈惊觉薄唇微张,泛白的唇瓣嗫动,想说什么,却终究无言。
就在他迈开步伐,准备离开时,唐俏儿的声音在他身后,柔弱地响起:
“惊觉。”
沈惊觉猛然刹住脚步,宽厚的脊背一僵。
“再见”
轻轻的哭腔,柔软易碎,却一纵即逝。
男人呼吸沉滞,紧攥的拳青筋彰显,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病房。
从住院部出来,韩羡亦步亦趋跟在沈惊觉身后。
他目光幽邃,茫然,空洞,足下像灌了铅,一步一笨重地往前走。
“沈总,少夫人她还好吗?”韩羡心里记挂着,忍不住关心地问。
可沈惊觉只顾着往前走,对他的话罔若未闻。
韩羡懊恼不甘,但他知道,感情上的是,谁都插手不了。
现在的沈总脑子又出了毛病,跟特么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似的。
这是生理缺陷,光凭一颗真心,如何能让顽石点头?
这一把,少夫人的追夫难度,是地狱级的。
沈惊觉失神地前行,眼前浮现的是躺在病床上那抹娇软可怜的身影,耳畔回响的是女人失望至极后,心如死灰般的告别:
“惊觉,再见”
他空洞的心脏,猛地一哆嗦,旋即整个人失重地往前一倾——
“沈总,小心!”
韩羡大惊失色,伸手想拽住男人,可已经来不及了。
魂不守舍的沈惊觉,一脚踩空!
整个人结结实实摔在三级台阶之下,刚好撞到左肩才愈合没多久的枪伤,痛得他闷哼一声,冷汗瞬然将西装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