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绝口不提他们的实验。
难道是只有一部分?人之情,需要等?到下一阶段再说?
她不动声色的应付着学会成员们。
期间,缠着她聊的最起劲的,是一对年纪尚小,相貌有几分?相似的双胞胎兄妹,发丝和眸子都是少见的银灰色,好似一对漂亮的瓷娃娃摆件。
这两?兄妹姓斯宾诺瓦,是北境联邦中一个公?国的小贵族,千里迢迢来到安国游学。
他们一左一右跟宁芙坐在同一组沙发上,一会儿问身为神眷者是什?么?样的体验,一会儿又好奇禁林和古代遗迹中都有些?什?么?。
活脱脱一对好奇宝宝。
没聊多一会儿,宁芙就感觉到,周围的气氛悄然产生了?变化。
当然,在场的每个人都还在谈笑。可她能感觉出,他们都在紧绷着神经,每个动作,每个表情,每一句话,都是言不由衷的表演。
而她本人,则像是个突然被拉上了?沉浸式话剧舞台的观众。
这种感觉很黏腻,很沉重,令人不快。
她霍地起身。
是隐藏在协会背后的邪异之物垂涎她的容器体质,图穷匕见了??
宁芙并不慌张。
虽然为了?神庙的安全,以及更好的吸收信仰之力,她并未将活木神像带在身边,但还是割了?一段根系盘成戒指随身携带。
倘若遇见的邪物是小虾米,这一截能自行生长的根系足够用。
若是太?厉害吃不下,她大不了?就是先到圣所躲一会儿。
只是,陷入如今的情况跟她的计划全都对不上,宁芙察觉到了?异常,可她的感知却没有报警。
甚至活木戒指也安静的圈在手指上。
所以是该继续观察情况,还是直接撤?
尚未思?考出结果,她就发现,沙龙里好像少了?什?么?……
似乎是先前领她进?来的那位理事。
还有……
还有什?么??
再一次扫过?整个房间,宁芙才意识到,是少了?出口。
房间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有门了?。
印象里本来应当是门的地方,如今只有一张画像。
在和画像上雍容华贵的妇人对上视线时,宁芙便感觉一阵恍惚。
这个女人,好像她的妈妈。
并非是那个在离婚时毅然放弃抚养权的女人,而是让人心生亲近的,真正的母亲。
不知不觉间,沙龙里安静下来,昏暗而黏腻,仿佛宁芙一直呼吸着的并非夹杂了?甜蜜熏香的空气,而是某种温暖的液体。
画像上的妇人露出充满慈爱的笑,她用丰腴的双手掰开?自己的腹腔,如同拉开?拉链一般,露出幽深的体内,张开?双臂迎接在满是磨难的世间远游的孩子。
宁芙不知是自己主动走?进?去了?,还是母亲迎上来拥抱了?她。
除了?包裹她,浸润她的温暖,以及令人安心的脉搏之外,她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潜意识里,似乎有个声音在提醒她,人不能第二次出生。
这是死亡的子宫,堕化的胎道。
但是顺流而下,就此放弃理性,成为再无烦恼的存在,也没什?么?不好啊?
毕竟,人的所有痛苦,都是从出生时,离开?子宫的那一刻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