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做什么?
它们是尸体。
尸体再次死去也不会有什么难以承担的后果。
艾瑞尔下意识握紧伞柄,灰绿色的眼睛无比平静地扫过周围的死物。
那些空洞的眼珠,似乎在无声说明着什么更加糟糕的东西。
“我……”
“我投降。”
……
与此同时,夜翼跟着维尔特夫人走了将近十多个街区,与她先后进入了这家平平无奇的占卜店。
不同的是,他是从二楼的窗户翻进来的。
二楼似乎是个仓库,陈放着一些极具宗教色彩的木质摆件、雕塑,大多是某种古怪的蛇类,应该是来自非洲,但具体哪个国家,代表了什么涵义,就无从得知了。
夜翼暗暗记下几个像是文字的花纹,便专心听起下面的谈话。
“我的孩子一直没有好起来。”
维尔特夫人的声音十分冷漠。比起陈述,更像是一句质问。
古怪的是,没有另外一个声音回应。
她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什么都不明白!他现在把怪物当成兄弟,毫无理由地害怕下雨不想出门,皮肤冷得像尸体,甚至……为什么一定要让他去接触那个——你说什么?!”
“……我完全按照你说的做了,两天一份肉,一天一份灵魂。按计划,三天后它就会长大,受诅咒的人数也已经到达你要求的数量,我保证它一长大,就能饿得把他们全吃下去,包括他们的灵魂。只是今天……”
诅咒。
夜翼皱起眉,几乎立即联想到近期大肆扩散的新型传染病。
之前神谕说过,目前为止,还没人因病死亡,死去的人几乎都是无法忍耐病痛而自杀——这一点正好符合维尔特夫人说的,需要一定数量的受害者这一点。
以饱含诅咒与疾病的血肉,和满是痛苦的灵魂为食……听上去,“尼亚”,那个明格斯需要以人肉为晚餐的弟弟,似乎是某种邪恶的魔法生物。
如果说,维尔特夫人是为了让自己的孩子复活,那么另一个没出声的家伙,是为了什么?“尼亚”会是货轮上的货物吗?
夜翼贴着墙,谨慎地藏在阴影中朝下方看去。
楼下是一间很寻常的占卜店。深色的帷幕挂在墙上,四周点了几根增加神秘感的蜡烛,烛光中缭绕着丝丝缕缕的白色薄烟,奇异的香气随之沁润到每一处角落。
维尔特夫人坐在一张用于待客的木质圆桌前,绞着手指,神色紧绷得像是戴了张面具,而她对面……
放着一个刻着奇怪刻印的人类颅骨。
就在这时,维尔特夫人像是听见了什么糟糕的消息激动地一下子站起来:
“等等……什么叫‘明格斯正在过来’?!”
明格斯?
听见他们突然提起那个死而复生的男孩,夜翼微微一愣,随即神色凝重起来。
明格斯出门了?可他们为什么会知道?
一瞬间,渗人的寒意沿脊椎爬上后脑。
下一秒,头骨咯咯作响,在没有任何人挪动的情况下,“转”过一个不小的角度,黑洞洞的眼眶准确地“看”向夜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