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澜央叹了口气,将碗筷塞到他手中:“你吃完,我们再谈。”姚迟乖乖拿起筷子,三两下吃干净。“吃完了。”他那样子,与面对老师的坏学生如出一辙,藏起一身锋芒,翼翼小心到不像他。肖澜央别过头,有些难堪:“是我词义不达,让你没听出我的意思。”姚迟微微睁大双眼。他不知道此时要说些什么才是对的,索性顺从本心,做了当下最想做的事情。肖澜央正欲再开口,忽然,被紧紧拥住。姚迟把他严严实实捂在自己怀里,一时间忘记如何控制力道。肖澜央倒吸一口冷气:“松手,肩膀要让你肋断了。”姚迟松了力道,低声道:“谁让你不理我。”肖澜央挣开他的臂弯:“别闹人,好好说话。”“我问你,你是怎么看待我的,我想知道的是,你把我置于什么地位,我是你的什么人?”他对上姚迟的双眼,字字说得格外认真。姚迟噤声,答不出所以然。肖澜央:“你想好了再告诉我。”那么浅而易懂的问题,落到姚迟这里,升华到万年未解之谜的层次。肖澜央足够有耐心,一声不发地等待他给出答案。他却急了,逐渐焦躁:“我想照顾你,就像现在这样不行吗?”“什么地位,我不晓得,我知道你是肖澜央。”他像是被从舒适圈一步步逼到悬崖边上一样。在他看来,现状是极好的,从所未有的好。几万年来都没有过的舒心。然而肖澜央不愿意止步于此,他不清楚肖澜央究竟想要改变什么,慌张化作火种点燃抗拒的本能。肖澜央一点点给出提示:“就现在来说,我喜欢你,希望能与你有更近一步的发展,所以愿意迁就你。你呢?又是以什么身份来陪伴我照顾我?”他可以向姚迟走出九十九步,可姚迟不能总待在原地不动弹,一步也舍不得迈,等他把答案塞到手中。难不成,一个人,连自己的心声都听不到吗?可结果出乎他的意料。姚迟先是移开视线,而后又看了他一眼。“都说了不知道。”他匆忙丢下一句话,随即转身离开连拒绝都是没有水花的。悄无声息,刺痛心脏。肖澜央落寞停在原地,缓缓眨动有些发热的眼睛,轻声叹笑。算了。众人见姚迟离开,纷纷围上前。赵川辞:“澜央,你……”肖澜央扬起头,翻新的旧照片仍高挂在夜空之上,相较最初减淡许多。接着,目光落到赵川辞脸上:“报应而已,辛苦你了。”他勾动嘴角,拨开挡在面前的几人,闷头走远。俞迢看向赵川辞,咂咂嘴:“牛逼,你把本来就搞砸的事情又搞砸一遍。”赵川辞:“……”我他妈。他苦笑道:“能别埋汰我了吗?想想办法怎么替澜央把这一篇掀过去先。”何果果:“我寻思,这事轮不到我们替他翻篇吧。”马西京犹豫良久,抬脚追赶上去:“借过借过。”肖澜央步伐比较快,极力想快些摆脱来自身后探究的目光。他走到大楼下的时候,马西京从后方赶上来。“肖澜央。”他疾步绕到肖澜央前面去,扬手公交车一指,“我们去那边说。”肖澜央抬起脸,漠然道:“我想休息了,有什么事,改天再谈吧。”马西京:“现在,就现在。你可能没有你想象中那么难受,我没在开解你,只是在说事实。”两人僵持数十秒钟,肖澜央挠起额发,转身改朝其中一辆公交车走去。车门打开,他们先后钻进车厢。肖澜央坐下,等着他先开口。马西京直入主题:“你带姚迟回家那天,栽在院子里的树开花没有?”肖澜央点头“嗯”了一声。马西京:“那我就不走流程直接问了啊。”“你们有没有在树下面干……干些小情侣才会干的事?”他一五大三粗的老爷们,讲到某些纯情的话题,有点儿别扭。肖澜央怔愣一瞬:“是有过俞矩的行为。”马西京打了半天草稿,他抹了把脸,决定还是简单粗暴的来:“你发情了。”肖澜央:“……?”他皱眉看着马西京,满是不解。马西京不知该从何与他说起:“思春,思春懂不懂?这个发情期,会放大你在某方面的情感。不过你年龄摆在那儿,不会在生理方面有什么明显的影响。”他边说边想,得跟任悬枢说说,去肖澜央老家院子里立块牌子:牵丝树下严禁肖澜央与人拥抱亲吻。马西京:“反正吧,你家院子里种得那玩意儿,是给你们传宗接代用的,效果持续时长四十九天,你自己掰指头数数看,四十九天一过去,再看今天这事,可能连个屁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