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沉皱眉道:“……这不是重点。”“那重点是什么?”沈庭柯抬眼看着他,样子有点无辜。“重点是……你确定?”关沉摸了摸沈庭柯的脸,让沈庭柯感受自己掌心滚烫的温度,“可能会疼。”沈庭柯认真地看着关沉,慢慢地抬起手贴着他的手背:“……没事,我不怕,哥让着你。”关沉的眼神忽然一暗,脑海中名为理智的弦倏然断裂,他伸手抓住沈庭柯湿透的衬衫领口,低头吻住了他,推着沈庭柯往后退。当沈庭柯的后背快撞上墙壁时,关沉伸手护在他脑后,把他困在怀里。铺天盖地的吻落下来……沈庭柯换不过气,轻轻地哼了几声,尾音全被关沉吞下去。这次关沉开对了热水,过了一会,浴室里渐渐升起一层雾气,沈庭柯慢慢地看不清关沉的表情了,但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或许是因为雾气,或许是因为大脑一片空白。关沉并没有骗他。直到这一刻,沈庭柯才明白被本能指引着的关沉称得上可怕。他并没有食言,说了让他疼,那就真的让他疼。可即使是疼痛,沈庭柯也是喜欢的,因为越是剧烈的感受,他就越觉得自己属于关沉……好像他们之间本就是密不可分的一体。一整个晚上,沈庭柯脑子里几乎全是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抱回了床上,只知道那天晚上的月光太不懂得避嫌,他一偏过头就能看到自己和关沉交叠的双手,十指紧扣。夜晚被拉拽得格外漫长,沈庭柯的思绪慢慢变得迟钝,他无暇感受别的什么,也不去考虑他们之间跨过的十二年时间,反正关沉在他身边,他就只能感受到关沉。意识渐渐抽离的那一秒种,沈庭柯听到关沉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说着“爱”和“永远”。沈庭柯闭上眼,一滴眼泪从脸颊上滑落,很快又被关沉吻掉,他装作只听到了“爱”,并没有听到关沉说的“永远”。……早上醒过来时,沈庭柯躺在床上,记忆空白了两三秒钟。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疼得就像是被拆掉重新组装了一样,酸软毫无力气,连动动手指都需要巨大的勇气。“关沉……”沈庭柯的声音沙哑,他几乎快分辨不出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话,伸手去摸身边的床铺,居然是空的。沈庭柯再度陷入一种茫然和紧张的状态之中,强撑着坐起来,裹着被子想起身去拿搭在椅背上的浴袍。脚沾地的瞬间他就摔了,痛感传遍全身,他趴在冰凉的地板上,几乎又落下泪来。沈庭柯有点后悔,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自己昨晚为什么能那么大言不惭地说出“哥让着你”这种话……正当他以一个诡异的姿势趴在地上时,房间门被推开了,关沉穿戴整齐出现在门外,看到这幅状况,愣了一下,很快把门关上,向沈庭柯走过来。沈庭柯看到关沉,昨晚的记忆又涌现出来,他有点怯地缩回脚,扯过被子盖住了身体。关沉的手一顿,随即避开沈庭柯的目光,眼底露出一些懊悔的神色。沈庭柯果然是被他吓到了……没等关沉想好怎么办,沈庭柯却突然哑着嗓子问他:“你……不打算抱我起来吗?”关沉抬起头,“哦”了一声,从耳根到脖子红了一片。他走过去,带着被子把沈庭柯抱回床上。“你干嘛去了……”沈庭柯伸出手,拉住关沉,有点可怜地问。“我给你买点早饭,还有……”关沉轻轻咳了一声,小声道,“消炎药。”沈庭柯又不作声了,低下头沉默着,过了一会忽然发现自己左手无名指上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咦?”沈庭柯把手抬起来,发现无名指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枚素圈戒指,“这是……”“等等……”关沉有点紧张地挡住他的手,却不小心暴露了自己手上一模一样的同款。沈庭柯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你……你说要送我礼物,是这个对戒吗?”关沉在床边坐下,看了沈庭柯一会,破罐子破摔地点了点头:“嗯……昨晚你睡着了,我想试试合不合适,结果忘了摘。”沈庭柯歪过头,靠在关沉肩膀上,举着手在空中看了半天,苍白着嘴唇笑了起来。其实那只是个很朴素的戒指,可以说几乎没有任何特别的装饰,但这是关沉送他的第一份礼物。沈庭柯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关沉站在柜台前,揣着不多的奖学金,犹犹豫豫地挑选,笨拙得有些可爱的样子。“我拿奖学金买的,有点便宜,以后再给你买贵的。”关沉也笑起来,侧过头在沈庭柯凌乱的发丝上吻了一下,“抱歉……我没等到更好的机会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