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瞧不出什么古怪,温了茶水,放在她的身边:“小姐,喝些热水去去寒气。”
季阿厝伸手去端茶杯,脑中划过什么,倏然站起了身。
“杏儿!”
季阿厝压下眼中的情绪,心跳微乱地道:“我们再去看看大哥哥。”
杏儿不解:“小姐不如晚些时候再去,现在少师还在外……”
“不!”季阿厝打断杏儿的话,压下的呼吸起伏很大,道:“就要大哥哥不在的时候去看他。”
她或许找到袅袅了。
但她既希望是自己所想的那般,又希望不是。
一向备受众人尊敬的大哥哥怎会将人藏着,冷眼看她们在外面找了这般久,还将人藏着。
季阿厝步伐微急地朝着澜园而去。
赤貂正在风车下的石板上晒太阳。
天寻去寻赤貂时,正巧看见绰院的阿厝小姐正在外面。
此时主子不在,她却忽然出现这里,天寻脚步一顿,心中升起警惕,面不改色地上前请安。
“阿厝小姐?”
季阿厝被人撞见偷进澜园,面上不急不慌,佯装不知情地温声问:“大哥哥在精舍吗?”
天寻答道:“回小姐,主人在外与中书令议事。”
季阿厝脸上露出了然:“原是不在,我
弋
本是有事想找大哥哥的,既然不在我便不打扰了。”
天寻垂首:“阿厝小姐慢走。”
待季阿厝消失在竹林,他转身抱起石板上的赤貂,往里面走去。
此时正朝着竹林外走去季阿厝,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骇然。
刚才她正要往里面去搜寻,还没付出行动便看见,大哥哥常年带在身边的天寻,竟然没有带在身边,还从里面出来。
原本的几分怀疑,在看见天寻变得越浓了起来。
季阿厝觉得,天寻留在院中,怕是在守着什么人。
暮色金黄,竹林被用劲全力的余晖笼罩,灿烂得似天上洒下的辉煌金箔。
季则尘步伐徐徐地从林中拱桥拾下,听着身边的人说话,偶尔淡淡颔首。
原来季阿厝发现了。
不过他并不担忧被发现,因为他没算真的永远都将人藏在此处。
自从上次发生‘怀孕’之事,她露出对他过惧意,最近的季则尘似乎正常了些。
但也只是浮于表面,哪怕看不见,她也能察觉他竭力压制的平静下,仍旧偏执阴暗。
好几次她意识模糊中,察觉他趁她睡着了,伏在她的颈间,那块湿润许久都不曾干。
她也再没提过要出去,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才会结束。
直到有一日。
唐袅衣独自在糕点中吃出一封信,而这碟糕点是从外面刚送进来的。
她察觉口中有异,先是一怔,待到天寻离开后将那封信打开。
是季阿厝送来的。
上面写着季阿厝已经知道,她被季则尘藏在澜园里,说会想尽办法将她带出去,其中还包含了不少都关切之言。
唐袅衣反复看着那封信,然后揉成一团,放在烛台上点燃烧成灰。
本来想写一封信递送出去给季阿厝,让她不要找自己了,但她不敢往外面送什么东西,担心被季则尘发现,也担心他发现,她收到过外面送进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