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他刚才眼睁睁地看着她把他安置在车里隔离后又离开,那才让他胸肺都痛得连气都喘不上来。
他的眼睛还有点痛,是哭完后的后遗症,干得每一次眨眼都像有沙粒在摩擦结膜。
程砚靳新仇旧恨一起回忆完,重新板起了脸,双手环抱在胸前,恨恨道:“痛!”
林琅意就又去拿冰袋,还没够着,冰袋就被他“嗖”地插手过来抢走了。
他自己用手按着敷脸,斜着眼睛瞄她一眼,挑起下巴生闷气,空出来的那只手却还牢牢地抓着她的手指给她捂暖。
“今天是我不对,我先入为主了。”林琅意摸摸他的耳垂,见他非但不排斥,还转了下脸将耳朵塞她手里。
“你打完人道歉?”他移开眼光,坚贞不屈又委屈至极,“我告诉你,晚了!”
“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你今天开了先例,以后只会每天把我当狗打!”
林琅意:“……怎么可能。”
“你别以为你现在对我好一点,我就会好了伤疤忘了痛。”他说话一套一套的,“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每一个家暴的另一半,都有一双会流泪的眼睛和一对会下跪的膝盖,今天打了人,第二天买早餐赔罪,下次还打,周而复始!”
林琅意:……
不是,他在车里的这一个半小时内,都看了些什么东西啊?
林琅意看着他那一脸生硬的表情,手上的装备也被他自力更生了,只能再去袋子里掏出一瓶水。
程砚靳猜到她的动作,人更加悲愤,愤而拒绝:“我不喝热水!你简直太敷衍了!我被当着你旧情人的脸打了一顿,里子面子都没了,你怎么能让我多喝热水就一笔带过了?!”
林琅意:?
她迟疑地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水,外层包装凝出一层细密的水珠,一碰就化成水流流下来。
“不是啊……”她举了举手里的水,“是冰的。”
她顶着他瞪得滚圆的眼,将手心蹭来的瓶子外的水都在他衣服上擦干,然后又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下掀起他的衣裳下摆盖在瓶盖上。
一拧,开了。
她递过去:“喝点?”
见他不接,林琅意缩回手,打算自己喝。
还没灌进口中,矿泉水瓶被人捏住,他从她手中抽走冰水,一仰头,那水位线直线往下降。
十秒钟,他将空瓶子捏扁,盖上盖子放在一旁。
这还没完,他往侧边倾身在她的购物袋里翻了翻,找出一瓶常温的矿泉水,拧开后递给她:
“喝什么冰水,忘记生理期有多痛了是吧。”
林琅意接过来喝了小半瓶,往驾驶位指了指:“你开我开?”
程砚靳依旧看起来不高不兴的,可他嘴巴翘得有多高,身体就有多诚实,双手将她举抱起放到一边,自己则下车转到前面,自觉去当司机。
车被发动,林琅意在后座躺下,闭上眼:“你开慢点,我打个瞌睡。”
前面传来一声“哼”,稍顿,他将自动连接的蓝牙关闭,车里安静下来。
车辆开得又稳又慢,林琅意闭着眼说:“程砚靳,你以后别跟人打架了,这样我就不会误会你了。”
“知道了。”他双手搭在方向盘上郑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