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抹着眼泪,“江太医,请你理解我们为人爹娘的心情。胥儿被关进大牢,挨饿受冻是小事,他身子骨从小就差,万一再受个什么刑罚,那可怎么办啊?”
江岁欢拧眉道:“公孙胥的身子骨为什么差,这点你们比我清楚。”
公孙太尉和李夫人如遭雷劈,双双后退一步。
“你都知道些什么?”公孙太尉颤声问道。
江岁欢直勾勾地看着他,眼神冷冰冰的,“我听公孙胥说过,他刚出生时,你听信延虚道长的假话,以为他是个灾星,甚至想要杀了他。”
“也正因为你当时的举动,导致他的身体一直很差,需要经常喝药来调理身体。虽然你对他心怀愧疚,对他百般宠爱,但始终不能弥补他受到的伤害。”
公孙太尉的皮肤本来就白,听了这话更是变得煞白,一丁点血色都没有。
看在这两人跟顾锦沾亲带故的份上,江岁欢没有把话说的太难听,她停顿了片刻,又说道:“反正你们别担心,公孙胥不会出事,等江昱洗清冤屈后,他就会被放出来了。”
“洗清冤屈何其之难。”李夫人自从进了江府,眼泪就流个不停,她一边擦眼泪一边说道:“最近皇上不知在忙什么,几乎不上朝了,朝中之事全由楚逸做主。”
“楚逸跟岐远将军不合,有他在,谁敢为岐远将军洗刷冤屈?更何况,还是胥儿告发的岐远将军……我现在只盼着,皇上能够看在胥儿揭发有功的份上,饶了他一命。”
一旁的公孙太尉老泪纵横,用袖子擦着眼泪,“胥儿命苦啊,摊上我这么一个糊涂爹,又跟了一个不中用的将军……”
两人哭得一个比一个伤心,身后那些长得凶神恶煞的家丁纷纷围了上去,手足无措地劝说道:“老爷,夫人,你们别难过了。”
“是啊,少爷是个有福之人,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江岁欢:“……”
要是门口有路人经过,还以为她欺负老年人呢。
她从白梨身后走出来,对两人说道:“等公孙胥出来以后,你们再好好跟他道歉,或许他会原谅你们的。”
好说歹说了半天,终于把公孙太尉和李夫人劝走了,江岁欢擦了把汗,对其他人说道:“虚惊一场,都散了吧。”
她能看得出来,公孙太尉并不坏,当初或许是一时糊涂,才差点杀了公孙胥,只是公孙胥过不去心里的坎儿,才会选择离家出走。
他们都忘记了,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其实是延虚道长。
延虚道长…这个名字突然出现在江岁欢的脑子里,她顿时感觉后背有些发冷。
这个阴险狡诈,像瘟神一样的家伙,他不管走到哪里,都要引起一番灾难。
之前在关南城,他亲口对江岁欢说过:他们会在京城相见,可都过去这么久了,他还没有出现。
江岁欢的心中浮现出一个令人开心的想法:延虚道长应该是死了吧?
他都那么大年纪了,很有可能做坏事的时候被人打死了,曝尸荒野,被秃鹫一点点啄去腐肉,只剩下森森白骨,东一块,西一块……
嗯,江岁欢愉快地点了点头,虽然只是臆想,但也挺让人开心的。
她昂首挺胸,大步走进了药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