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晚微松了口气?,趁着?一个人的时候,打量起这座陌生的屋子。楼上突然发出一阵乒里乓啷声,有?什么东西被打翻了。越晚犹豫一下,还是?踩着?木质楼梯往上面走去,“要帮忙吗?”“不用。”郑里弯腰捡着?砸下来的一堆书。越晚偷偷环视了一眼周随的房间?。一应是?木头家具,床头柜边立着?一盏落地灯,发出不算明亮的黄光,费力地延伸在这个宽敞的房间?里。越晚暼见角落的墙上有?白色的开关,想着?让室内更亮些,就走过?去揿开。她的指腹悬停在按钮上,视线无可抑制地被黑暗包裹的角落里,一束被玻璃罩罩住的干枯的花束吸引。包装得很漂亮精美,香槟色绸缎缠束在生成色的硫酸纸上,层叠地拥簇着?中心枯败的玫瑰。烫金的卡片上隐约写着?几个英文单词。toynightchapter49千万英里高空的气流和机身共振出哄哄嗡鸣,饶是越晚戴着睡眠耳塞,也不能安稳地睡过去。算了?。她去厕所洗了?把脸,干巴巴地坐在漆黑的头等舱里,静默了?好一会,摁了?服务铃请空乘给她泡了?杯面。热气蒸腾在她脸上,勉强驱散了?些疲乏和浮肿的不适。越晚随便挑了?部片子做背景音,带上耳机闷闷地发呆。干燥的灰棕色花瓣似乎从空中坠落到她的鼻尖,慢慢变作娇嫩的瑰红色,浓厚复沓的香气塞足了?她的鼻腔。在晕沉的瞬间,把她拉回不记得多久前的雪夜。“越晚,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模糊遥远的记忆被重新披上颜色,锐化清晰起来。越晚站定在十字路口,夜风扬起细碎的雪霰,像刮过脊髓的冰刀。她有些冷的环抱住自己,抹胸的礼服露出大片光裸的肩颈和后背,在怒气的驱使下?她还是昂首挺胸地往前走去。忽然有一个人拦住了?她。灰黑色的羊毛大衣沾了?雪屑,毛边有些洇湿的深色痕迹。他?脖上挂着一条长长的围巾,风吹微动。越晚有点烦躁地啧了?声?,想?绕过这个人继续前进?。只是男人身形高大,偏偏跟她做对似的挡住她。“干嘛?”她有些气急败坏地抱着肩膀,交叉的手臂挡在胸前,以为碰到了?流氓。“越晚……晚上好。”她这才抬头,有些狐疑地打量着对面的男人。剑眉星目,比冰川更冷淡三分。在娱乐圈都是少见?的脸。越晚语气和缓了?一点:“有事吗?”“……你冷吗。”男人有些没话找话地跟她并肩站在一块,往前慢慢地走。这样犹豫关怀的话,和这张冷淡不近人情的脸实属不太相配。越晚又侧目觑了?他?一眼?。“怎么,接下?来你要给我披衣服吗?”越晚讥诮地笑说,“套路过时了?,帅哥。”身侧的手臂微僵,好半晌才讷讷地解释,“我只是看你有点冷。”越晚没理他?,兀自快步往前走去,试图让身上暖和一些。高跟鞋尖细的跟踩在潮湿的石板上,让她忽然滑了?一下?。越晚心里漏掉了?一拍,只来得及发出短促的惊呼声?,被黑色缎纱包裹的腰肢稳稳地停在了?一只温热的掌心里。有力地支撑着倾斜的倒势,把她扶正起来。越晚惊魂未定地抓着他?的衣襟,几乎是半伏在他?怀里。稍一低头,就能看到无限风光。她也察觉到姿势的不妥,立刻后退几步,警觉地抱住了?自己的胳膊。莹润的眸光闪烁几下?,还是咬着嘴唇低声?说了?句,“谢谢。”男人温和地笑了?一下?。像初雪春消,积冰乍融,让越晚为自己的戒备有些不好意思。她的眼?睛四处游移一会,看到了?前面一家咖啡馆,散着暖和的柔光。越晚跺跺脚,扬着脑袋走过去。她站在咖啡馆门前的台阶上,也才跟面前的男人身高持平。越晚有些不满地又踩上了?一级,背后朦朦的灯光穿过她有些散乱的发丝缝隙,明艳的五官隐在阴影里,却柔和了?下?来。“你叫什么?”“嗯?”男人显然没料到她会提出这样的问题。他?忽然有些庄重地正身站立,声?音酽沉。“我叫周随。”“喔,”越晚不大在意地挥挥手,“请你喝口咖啡当答谢,当然你也可以不来。”她拉开门,廊上的风铃被吹得叮啷作响,越晚的身影即将消失在门阖的一隙里,周随伸手拉住了?镀铜的把手。他?走进?了?这间狭小的咖啡屋里,装潢复古。越晚站在柜台前点单,“你要喝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