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张灯结彩,尽力贴合着已接近消失的年味。
对夏斯弋和钟至来说,这将是他们以恋人身份一起渡过的第一个年头,比以前的任何一个新年都更具意义。
除夕一大早,夏斯弋就和钟至一起去了钟宅。
宅子里大多数人都被叶阿姨遣回家过年了,偌大的屋子里空荡异常,反而显得比平日里更加冷清。
客厅里等待他们的只有叶阿姨。
带礼物来这里串门这事夏斯弋不陌生,陌生的是和钟至一起来,还不停被塞东西,就好像希望能将以前没来得及送他的东西全送出去,和他上次喝多那时不断送“宝贝”的行为也不相上下。
直到夏斯弋手里实在兜不住这么多东西,他才喊了停。
叶阿姨始终坐在一旁,看着两个孩子说说笑笑也乐得自在。
时间在交谈中无言流逝,会客厅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个人影,夏斯弋的余光瞟过那边时,放肆的笑意也随之缓滞下来。
叶阿姨敏锐地捕捉到两个孩子的表情变化,随便摆了下手:“不用管,肯定是书房里那几扇窗都坏了,他想出来透口气。”
这份替钟伯伯找的理由朴素且随意,丝毫没有真心为他辩解的意思。
见两人还没说话,更是揭起他的老底来:“我悄悄和你们说,你们订婚宴那天其实他去了,别别扭扭地在酒店外转了好几圈,硬是没进来。还有那天的蛋糕——”
她的声音只是象征性地拉低,似乎并不在意事件的当事人是否能听到。
一声重咳隔着无阻碍的空旷传来,打断了叶阿姨的话。
不给面子的揭底活动到此为止,钟至看了眼手机,他们待得也够久了。
他开口与父母告别:“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
原本还在一旁“透气”的钟伯伯立刻放下手上掩饰的书本,扭过头来:“我是什么瘟神吗?一见我就要跑?”他敛眸垂目,语气柔和了不少,“过年都回家了就别乱跑了,留下吃饭吧。”
钟至干脆地拒绝道:“今年的年夜饭就不吃了,我们还有其他安排。”
叶阿姨接话调和道:“既然早有安排那就去吧,等什么时候你们想回来了再吃,我肯定亲自下厨做。”
接到了话茬,夏斯弋连忙带着钟至起身:“那提前祝叶阿姨和钟伯伯新年快乐,我们就先走了。”
叶阿姨斜睨向自己的儿子,半暗示地说着:“还是我们弋弋有良心。”
钟至很快听懂他的意思,也附和着说了句“新年快乐”,话落到尾音时,视线从母亲那里落到了父亲身边,又快速收回。
临走时叶阿姨追着往夏斯弋兜里塞了份红包,不是过量的金额,和往年一样,只是一份心意祝福的代表。
夏斯弋没有推辞,捂住装有钱包的衣兜,与钟至一起告别离开。
他们预订了一趟去隔壁市的出租车,车主本来就要回家过年,也是顺路送他们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