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内,十鸢和顾婉余是被?关在了一个营帐内。
十鸢扫了一眼四周,刑具摆了一地,完全是一个小牢房,外间有人看守,但好歹营帐内没有了人,诗情紧绷的身子终于缓缓放松,她双手被?捆在身后,擦汗的动作都做不?到,她压低声音道:
“姑娘,你们怎么样?”
十鸢摇了摇头,她动了动手腕,绳子捆得很紧,像是被?刻意交代过一样,十鸢偏头瞥了一眼就没当回事。
顾婉余一点没有居于人下的狼狈和不?安,她似笑非笑地望向?十鸢,十鸢被?看得些许不?自?在。
或许是她们知根知底,在戚十堰面前从未有过情绪都会自?然而然地冒出来,十鸢瓮声瓮气地问:
“……姐姐看什么?”
顾婉余勾唇问:“听闻戚十堰守亡妻三年,后来便是亡妻死而复生?变成了幽王妃,戚十堰也?没有一声怨言。”
十鸢脊背些许挺直僵硬,她当然听得出顾婉余的调侃。
许久,她埋下头说:
“姐姐不?是和我说过,世上最不?能相信的就是男人的话。”
在她出任务前,顾婉余和晴娘都是对她百般耳提面命,恨不?得把这句话刻在她心底,生?怕她一个不?注意就受人拐骗。
顾婉余听见这一股脑的话,轻白了她一眼:
“我可没有教你一概而论。”
十鸢不?说话,顾婉余也?不?再?提这件事,说到底,对于她们来说,戚十堰等?人不?过是一个任务。
在这个前提下,产生?的任何?情谊都会显得虚假。
四周安
静,于是外间逐渐逼近的脚步声也?变得格外清晰,十鸢和顾婉余心底都是微微一沉,顾婉余低声道:
“来了。”
她们都是心知肚明,戚十堰不?会让她们一直关押在一起,细作身份暴露,她们唯一的作用就是吐露情报,所以,将她们分开拷打审问才是最划算的方式。
帐帘被?掀开,十鸢和顾婉余都是抬头望向?来人,戚十堰换了身衣裳,他站在篝火旁,火光也?挥不?散他脸上的冷硬。
“把她们二人带下去。”
十鸢脸色微微一变,她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顾婉余和诗情,顾婉余冲她摇了摇头,和诗情一起被?带了下去。
霎时间,营帐内就只剩下十鸢和戚十堰二人。
戚十堰的脸色是十鸢从未见过的冷硬,十鸢退后了两步,她蹙眉看向?戚十堰:
“将军是要做什么?”
营帐只有这么大的地方,十鸢再?退也?退不?到哪里去,戚十堰眸色沉沉地看着她,骤然,他上前俯身,说不?清是掐住她的脖子还是携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抬起头,十鸢难受地呛咳了两声。
她一贯知道戚十堰重情重义?,在和戚十堰重逢后,她也?毫不?吝啬地表现出柔弱之态。
戚十堰呼吸沉重了些许,但他不?仅没松,手下动作越来越紧,十鸢只能被?迫地仰起脖颈,白皙的肌肤被?掐得不?自?然地透着些许绯红,仿佛最是凌乱旖旎的一幕,戚十堰看都没看一眼,他紧紧盯着十鸢双眼,哑声低沉地问:
“阿晚说,她是被?一群人以送她回来见我的名义?带出的长安城,你们是怎么知道她还活着的?”
十鸢的双手被?捆在身后,于是她连推开戚十堰都做不?到,她艰难地呼吸着,闻言,她仰头望向?戚十堰,黛眉难受地拢在一起: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双眸都逼得绯红,呼吸艰难,让眼泪不?由自?主?地滑落。
幽王府一直平静,直到她入戚府没有多久,忽然幽王府开始有人查探许晚辞的存在,仿佛早就知道许晚辞在幽王府一样,许晚辞被?移出幽王府的当晚就被?劫持。
一切时间都是刚刚好,她说不?知道。
戚十堰怎么敢相信她的话?
眼泪一滴滴地砸在戚十堰手上,戚十堰分不?清她的眼泪是凉是热,他沉眸望着女子,许是指腹渐渐湿润,叫他摸到些许不?平的地方。
他低头看去。
她脖颈上有一道细长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