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衍忱声音温和:“我只知道,他惯来以算命先生自称,时而背着卦旗穿梭在大街小巷,行?踪常是飘忽不定,一旦有人在他出现的地?方找他治病,不出三日,他必然是会消失的。”
“或许是因?为世人都看重他的医术,反而忽视了他算卦之术,叫他越发不喜替人治病救命。”
提到了江见朷,胥衍忱将他救人的规矩也一并道出,须臾,他摇了摇头:
“或许是因?为我不是所谓的有缘人,便也得不到他出手。”
有缘人三字,委实?令人无从下手。
胥衍忱一度觉得,这不过是个敷衍世人的借口,他只是看谁顺眼,便肯出手一救罢了。
十鸢越听脸色越古怪。
她?怎么觉得公?子的描述这么像她?之前见过的一个人呢?
胥衍忱也察觉到她脸色的异样,不由得出声问:“怎么了?”
十鸢握住了杯盏,她?不确定她?是否应该提到那个算命的,也担心自己猜错了,让胥衍忱生出希望又落空。
她?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十鸢数日前在戚府见过一人,和公?子口中的神医形象很是契合,一身白衣背着布袋和卦旗,见人不说话先抛他那铜钱,颇有些故作玄虚。”
如林中青石,却是温润如风,第一眼会让人生出错觉,觉得他会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胥衍忱眸色一怔,十鸢的话一出口,胥衍忱几乎就确认了那人的身份。
胥衍忱轻挑眉:“你是说?,他在戚府出现过?”
十鸢也意识到了什么,她?脸色骤然生变。
如果那人真是江见朷,他让公?子来幽州城,却是始终不见公?子,还出现在了戚府,难道让公?子来幽州城一事自始至终就是个陷阱?
十鸢立刻站了起来,她?呼吸微重:
“不论他是否是幽王的人,公?子都不能在幽州城继续待下去了。”
十鸢几乎瞬间紧张起来,她?下意识地?要走?到窗口,观察四周环境和戒备是否森严。
但?她?步伐还没有跨出去,手腕处蓦然被人拉住,她?一顿,不解地?回头,就见胥衍忱哭笑?不得地?望向她?:
“别紧张,他如果真的是胥铭泽的人,这处早就不安全了。”
他眼眸含笑?,半点不见慌乱,十鸢也冷静下来,她?倒没觉得自己失态,谨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一旦习惯松懈,对她?们来说?,才是要命的。
十鸢重新坐了回去,她?也后知后觉地?想到江见朷最后给她?留下的话,她?脸色有些古怪道:
“他好像说?过,我和他会有再见的时候。”
十鸢有点不明所以,语气?也变得迟疑起来:“还说?如果我想找他,便去青云山。”
胥衍忱一直情绪稳定,直到听见这里,才轻微拧起眉心。
十鸢也不懂江见朷为何会向她?透露行?踪,但?她?不着痕迹地?望了眼公?子的双膝,如果他真是江见朷,或许她?真的会和他再见。
十鸢皱起脸,不解也惊愕:
“他日日背着卦旗,不会真有两?下子吧。”
胥衍忱轻叹了声:“或许当真是如此,世人皆忽视了这一点。”
话音甫落,他忽然安静下来,十鸢不解地?望向他,许久,胥衍忱才喟叹道:
“原来他来自青云山。”
十鸢眸中出现一点迷惘:“青云山怎么了?”
胥衍忱和她?解释道:
“十鸢可知青云山位处青山城?”
十鸢迟疑地?点了点头,她?纵然再不了解外间情报,对大周的领土舆图却是熟记于心的。
她?记得青山城位处极东,是个格外偏远之处,若无意外,她?本是应该一辈子都不会踏足青山城的。
“青山城和其余城池不同,虽也是大周领土,但?城主一职惯来都是由上一任城主指定,朝廷也没办法插手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