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川皱眉思索一阵,仍是想不出这是为什么。
胡大夫起身去配药,药童也跟在他后头一起走了。
药堂内就只剩下三人。
陈小幺虽是没再掉金豆豆,但还在赌气,背对着梁川,不太肯跟他讲话。
梁川看他一眼,将这气味的事儿暂且放下了,望向温岑,询问方才胡大夫所讲的脉象一事。
按大夫说的,这温夫子同陈小幺,竟然是患的同一种病。
既是有其他患病之人,那至少,就不真是什么稀奇古怪的病。
“我天生患有一种体虚之症,打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温岑似是早猜到了梁川会问,淡声道:“我娘也有这病症。”
“这病症儿时不显,我跟我娘一样,都是到了十岁上时才发作,回回犯的时候,轻一点儿的,几日高热不退。”温岑脸色苍白,一笑:“重些的么……像我娘,才三十来岁就去了。”
梁川愈是听,眉心就愈是紧锁几分。
十多岁头一犯发病,犯病的时候,是发的高热。这跟陈小幺的,全都对上了。
陈小幺……难道陈小幺也会跟温岑的娘一般……
梁川没让自己再想下去。
陈小幺也听出是在讲自己,也不缩梁川身后揪他衣服玩儿了,探了只脑袋出来,期期艾艾的,“那……那小幺,也会死么?”
温岑似是陷入了某段回忆,听了陈小幺说话,看了过去。
少年眼睛圆溜溜,白润的脸颊上,哪里还剩半分病色。
“不会。”温岑笑道,“小幺是个有福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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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药要些时间,温岑又还同大夫有话要讲,便让他二人先去外头逛逛。
“你们也不必拘在这里等我,小幺是头一次来镇上吧?梁哥儿,你带小幺去镇上逛逛吧。”温岑看看天色,又道:“未时三刻,我在城门口等你们。”
梁川又道了谢,带陈小幺一同出去。
他们来的早,此时日头也尚且还早,卖面条包子的早市摊子都撤去了,大街两旁却没显得空旷多少,多是卖些其他零碎玩意儿的摊子。
梁川牵着陈小幺,心里记挂着事,眉心仍是浅拧个川字,陈小幺却是已被眼前琳琅满目的小摊勾走了魂儿了。
他精神好了些,此刻一双眼睛大睁着,这里瞧瞧那里看看,简直都要看不过来了。
他的确是头一回来镇上。
以前,逢年节时,上巧村的村民们也结伴赶集,多是几十号人围着一个大牛车,车上坐着小娃儿,大人们就在下面走。
回来的时候,牛车上拉的满满的都是各家置办的年货,最后在村长家门前的道场上卸货,各家领走各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