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也是……”钟昕紧贴着苏衡,感受着彼此的气息和体温,“等国都城的事情结束就离开,我已经安排好了,山高水远,海阔天空。”“一言为定。”苏衡不假思索地回答。钟昕把苏衡余下的话堵了回去,只希望时间停留在这一刻,把所有的算计和刀山火海都抛在脑后。……苏衡悠悠转醒,整个人轻快地像要飘起来,下意识握紧钟昕的手,不舍得松开。“该起了,”钟昕的嗓子沙哑得过分,满腹抱怨,“什么时候我们才能一起睡懒觉?”说归说,还是弹簧一般起身,冲去卫浴房。苏衡跟去卫浴房,一边洗漱,一边亲钟昕。“衡哥,你在哪儿啊?”赵先机的声音里透着兴奋,活脱脱像个等表扬的孩子,“衡哥,你快出来!”苏衡热情缠绵的吻硬生生停住,翻了一个大白眼,电灯泡!默默在心里揍了赵小胖一顿。“行啦,出去吧,”钟昕打量着苏衡的臭脸,推着他走出卫浴房,“说不定有好消息?”苏衡和钟昕离开空间,一个又是治病救人的名医,一个还是心怀大邺的雅公子,一个向左去病设计,一个向右回运宝司。赵小胖完全不知道苏衡的心理变化,一见他就开心地奔过去:“衡哥,你看!快看这些!”“……”苏衡看到赵小胖手中宝贝似的盒子,却不知道里面有什么。“灭虫灯做好了,只试用了两个时辰,就抓到了这么多虫子,衡哥,你快瞧瞧,有没有用得上的?”小胖连蹦带跳地比划。两人一起进了客厅,小胖还在解释:“都是死了的,不会逃走,也不会咬人。”苏衡在桌上铺了一大块粗布:“倒下来吧。”小胖将盒盖打开,全都倒在粗布上,然后兴奋地盯着苏衡:“灭虫灯真的好用,衡哥,你是怎么想出来的?”苏衡从药箱里抽出一根细长的银针,把虫子堆挑开,然后逐一辨认,最后,视线落在一个黑色橙红色相间的小虫子身上,这……有点眼熟啊。头部黑色像蚂蚁、有触角,颈部橙红色,腹部是同样的间隔色,无论是体型还是颜色,都和老李搜集的国都城本地虫子很不一样。“小胖,这个虫子你以前见过么?”小胖摇头:“来之前,这些虫子都给老李头检查过,他也没见过这种虫子,可惜我们抓到的时候,虫子已经死了。”苏衡把虫子收好,嘱咐道:“告诉流铁营的兄弟们,如果身上落了虫子,把虫子吹走扇走都行,不要像拍蚊子一样直接拍死。”“好嘞,”小胖兴奋起来,“衡哥,是不是觉得这虫子有点像?”苏衡点头:“我去确认一下。”“好!”小胖喜滋滋的,迎着清晨的阳光,眼神坚毅又闪闪发光。苏衡拿着虫子走进病房,锦儿和赵国公都醒了:“见过国公大人,见过小公子。”锦儿眼睛很尖:“苏郎中,你手里拿了什么东西?”苏衡把小瓶子递给锦儿:“你那日出去,有没有见过这个虫子?”锦儿盯着虫子左看右看,忽然睁大眼睛,激动起来:“我就说看到的是虫子,不是蚊子的!”“怎么回事?”赵国公慈爱得又像弥勒佛现世。苏衡默默移开视线,免得老觉得自己日常分裂。锦儿大声说:“那日华郎中带我出去,走了一会儿,我老觉得有虫子,他说是蚊子,还替我拍了一下,我当时觉得疼。”“华郎中给我上了药,很快就不疼了,说这里的蚊子因为药草的关系,咬人也特别厉害。”“但是我确实看到胳膊上的不是蚊子,华郎中说我看错了。”“就是这个!”锦儿指着苏衡瓶子里的虫子,“我以前从未见过,颜色也好看。”“这是什么?”赵国公走南闯北、却也没见过这种虫子,“咬锦儿的就是这个?”“这是隐翅虫,体内含有剧毒的液体,一般不咬人,但是因为它有趋光性,夜晚会向着光亮处行动,天气炎热、周围又黑,人们很容易误以为是蚊子,抬手就拍……”苏衡做了拍蚊子的动作。“隐翅虫受惊,液体就会喷出,沾染在皮肤上痒痛难当,伸手抓破就会迅速感染……轻则留下明显疤痕,重则咬伤处会溃烂肿胀……”赵国公的护卫去惠民药局探过虚实:“可是,惠民药局外面的百姓很多,有许多都是水泡,并没有到溃烂肿胀的地步。”“国公大人,还记得春天夏初时,惠民药局卖出的便宜大罐的虫咬伤药膏么?百姓们买了不少,被咬以后肯定先涂了,不见好转才会去惠民药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