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照闻言眼角一搐。
他联想到那日闻炳在祭延上的所作所为。
怎么这话他就这么不信呢。
眼见气氛陷入胶着,谁也不肯偏让一步时。
“等等。”
背后一道温润如玉的清冽声音传至姜照耳际。
分明是好听的、柔和的音调语气,但姜照却在那一刻心生恶寒,从头到脚涌出鸡皮疙瘩。
他一时僵着身体没敢回头。
与他的反应相反,觅声望去的一众人却难掩兴奋之情,小声地交头接耳:
“流玠师兄今日居然在藏经阁?”
“他那么勤奋,应该在我们轮班之前就来了吧?”
“我说怎么小堂主今日非得来……”
玉流玠。
仙府中芳名遐迩的天枢弟子,玉家中人,品行无可挑剔、天赋出类拔萃的器修。
姜照本不该认识这个人。
但他此刻却莫名地从心底里涌出畏惧。
明明这是个……声名在外的修士。
他没发现自己的身体在极轻微地发抖。
但应璋心有所感,立即抓住他掩在衣袖下战栗的手,皱眉低声问:“怎么回事?”
姜照哑然张大了嘴,却只觉喉间一阵哽涩,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而玉流玠已经迈步走入众人的视野中,朝闻炳递出一块精致的木牌,温声说:“正巧我也该走了,我的这块便先借给小师叔吧。”
在场诸人怎么会看不出玉流玠是想顺水推舟做个人情。
姜照的视线越过应璋,冷不丁地与玉流玠试探投来的目光撞上。
……更不舒服了。
这是姜照此刻唯一的念头。
此时闻炳脸色不佳地看着玉流玠的木牌,脱口而出:“不可!”
接着他扬声说:“你的铭牌乃是净阳长老亲赐,怎可随随便便借给旁人?”
玉流玠一怔,继而微微一笑:“倘若这枚铭牌能帮到旁人,想必长老也会理解我的。更何况,我不也曾把它借给你么?”
“这怎么能一样!”闻炳牙关一咬,旋即眼睛阴冷地望向应璋的方向。
被众人敬畏的小师叔却侧过身,宽阔挺拔的身形挡住了与他同行的少年,正俯身低声在那少年耳边问什么,并未把注意落到他们身上。
“你在冒虚汗。”应璋紧皱着眉,抬起手背给姜照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到底怎么回事?”
“我……”姜照脸色苍白如纸,看上去十分站不稳,身上竟奇异地有些发热的症状,“我犯恶心……”
应璋另一只手紧紧牵着姜照的,自然也察觉到姜照身上不正常的体温。
他沉吟数秒,问:“是这具身体要修补了?”
姜照捂住口鼻摇头:“不是。”
见他眉眼恹恹的,应璋脸色逐渐凝重,思索半晌突然拉过他手作势一扯:“此处不便检查,我们先回去。”
姜照也想知道自己这具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点了点头。
然而他们还未动身,不远处闻炳他们已经争执完了。
不知二人说了什么,闻炳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气冲冲地领着一众人离开。
姜照示意应璋往后看:“宿主……玉流玠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