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黄光亦虚亦实地环绕著他。水滴顺著黑色的碎发滴入深邃的眼眸,他的眼神平静空茫不含一丝情绪。
他看起来,毫无生气。
直到朝朝把那把红色的雨伞遮到他头顶,他的眸中才闪过瞭什麽。
“怎麽到傢瞭也不上来,没带钥匙也不会敲门麽?”朝朝有些没好气地说。
朝朝拉他上去,触碰到他的手指的时候,沁凉的触感让她忍不住手指蜷缩。
“你一个人在下面待瞭多久?”
许言清不答,隻是摇瞭摇头,乖顺的任由朝朝牵著回傢。
等他洗完瞭热水澡,朝朝拿著资料过来,准备和他说自己目前查到的线索,还有她有一个怀疑的对象。
谁料,许言清抬手打断瞭她,他拿白毛巾擦拭著头发,说:“不需要瞭。”
不需要?
朝朝一时间没理解他的意思。
“我们不是要找绑架犯麽,还要证明你无罪……”
许言清吸瞭口气,侧头看她。
朝朝不懂那双眼睛裡究竟在想著什麽,甚至都不理解他坦然说出“疑罪从无。”这四个字的意思。
疑罪从无,这绝不是个好词。
这代表著,有罪但是证据不足,所以警方无奈之下将人放瞭。
而不是许言清本人无罪。
朝朝想要反驳,甚至想要质问。但是,他颓然塌下瞭肩膀,让她莫名的心疼。
被人陷害,被好朋友不信任,被从前的同伴怀疑。他在这二十四小时内经历的一切,已经足够毁灭他原本建立起的价值观瞭。
许言清没说真话,也不打算将谋算告诉朝朝。
并非不信任,而是这一切太过危险,他不敢在她身上赌任何的不确定性。
隻有自己彻底的孤立无援,直到朝朝也离开他,才是给崔诚最好的收网机会。
可她才刚刚松口和他在一起……
许言清面露沉鬱,将朝朝拥入自己怀裡,下巴抵在她的肩头。
“朝朝,”许言清轻轻开口,声音喑哑,“我想要你。”
朝朝怔瞭怔。
而后,脸色一瞬间爆红。
她头皮发麻,咬著唇憋瞭半天,也没说可以或者不可以。
许言清盯著她语塞害羞的模样,长眉微挑,笑得有些愉悦,眼角的馀光瞥瞭眼她手中的资料,不动声色地将它反扣在一边的茶几上。
有意无意地让其中一份报纸,正面朝上。
——这是他给自己留的机会。
他抬起一隻手,指腹按压在她柔软嫣红的唇边,不轻不重地碾压著。
这动作明显带著暗示性的意味。
男人绅士地继续问她,“可以吗?”
朝朝盯著他的眼眸。
那浅色的瞳孔中似有深邃的漩涡,她好像从裡面看到瞭无法言喻的悲伤,就像这是两人的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