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清默瞭默,脸上闪过一丝不可捕捉的尴尬。
他清咳瞭一声,便知如何应对。
“我变成什麽样子,我以为,弟弟应该没那麽感兴趣才对。”许言清脸上浮现外交辞令般的微笑。
一股恶寒顿时自江叙心中升起。
江叙平生最讨厌的事情之最,就是许言清喊他弟弟。还是一股扑面而来的绿茶味,再带上时刻在算计人的微笑,实在让人生厌。
“别恶心我瞭。”
江叙把烟头按灭,抛入不远处的垃圾桶裡。此番姿态剥离瞭平时僞装的儒雅绅士,露出几分少年时的不耐与桀骜。
“呵,我隻对看你的笑话感兴趣。”
许言清笑容不变,“那就让你失望瞭,我的笑话可不容易看到。”
……
两人叙旧也差不多作罢,再聊下去,隻怕都不太好收场。
厚重的云层不知道什麽时候散去的,天气预报中的大雨并没有如约而至。相反阳光明媚,格外晴朗。
陵园这裡事情很快就处理妥当,相比于第一次的手忙脚乱——他十天前才料理过生母的后事,第二次显然得心应手。
许言清打算离开,和江叙两人本是一道儿走到陵园门口。结果,到瞭门口,江叙就没跟上来瞭,他以格外闲适的姿势靠在月洞门旁的白墙边。
脚步顿住,许言清的目光落在门外不远处停著的那辆黑色迈巴赫上。他没有转头,隻是问江叙:“你不打算走瞭?”
迈巴赫的后车车窗落瞭下来,露出瞭一张娇美的芙蓉面。颜韫看到门口出现的男人是他,眼角眉梢都皱成瞭一团。
而后,毫不迟疑地把车窗升瞭上去。
呵,也算是夫唱妇随。
许言清并不恼,多数情况下他都没什麽特别大的情绪波动,隻是有些许好奇。
他问江叙:“你们吵架瞭吗?”
是的。
他对情侣或者夫妻之间应当如何相处这类的事情産生瞭不小的好奇心,比如如果有一方生气的话,另一方会做什麽。
江叙和颜韫,或许可以作为他的参考。
“收起你的好奇心,我们不可能吵架。”江叙说著嗅瞭嗅自己西服的袖口,眉头紧皱,沉声低语,“……该死,衣服上的烟味还没有散……”
不可能吵架?
哦,当事情走向绝对主义,那必然是假话。
许言清料定,当江叙穿著带烟味的衣服回到车裡,颜韫必定会和他吵一架。然后呢,吵完之后会怎麽样,该怎麽样?他想问问江叙,但又不知道怎麽把问题问得不那麽突兀,想想不可能,遂作罢。
“阿嚏——”
病房裡的顾朝朝,不知为何,打瞭个喷嚏。
“一定是有人在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