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结论,她皱著眉,翻回去看心电图——窦性心率,同时胸部ct显示心影不大,主动脉未见明显异常。
总而言之,作为五十几岁的老年人,赵霁博士绝对拥有一颗正常且强大的心髒。
可是,按照心髒纤维化的病程,赵霁绝对不可能在两个月内,心髒纤维化程度达到她们解剖时,见到的那个样子。
除非,这心髒纤维化是由致病菌引起的。
“果然,”顾朝朝想到赵霁曾经加诸于许言清身上的痛苦,忍不住刻薄,“人隻要什麽都不关心什麽都不在乎,就是身体健康活得长。”
苏樱惊异地瞪大瞭眼睛,不确定地问:“顾博士,你刚刚是在阴阳怪气吗?”
说实话,他们眼中的顾博士,专业强,武力值高,说话从不拐弯抹角都是直接怼,突然阴阳怪气起来,让人很吃惊,这个吃惊程度不亚于发现李泽喜欢瞭一个女同。
顾朝朝尴尬地咳嗽瞭两声,找补:“她……不是个好人。”
苏樱:“哦,这样啊。”
但,顾朝朝知道,自己以前不会这样去评价逝者的。
她作为法医,无论在自己面前的尸体是有多十恶不赦,她都从太会去评判遗体的生前事,也不带任何主观色彩,隻是纯粹客观理性地探究死因。
可对于赵霁,她有些为许言清打抱不平。
脑海中不自觉地想起早上的事情。在她告诉许言清案件的基本情况后,问他要不要一起去警局。
许言清隻是站瞭起来,面对著她,手裡稳稳地捏著茶杯。
须臾,像是终于找到瞭理由,垂著眼看过来,随意地回道:“犯人和杀人手法都已经知道瞭,隻是潜逃犯的话,我并不觉得我有参与的必要。”
她问:“杀机呢?你不想知道她为什麽会死吗?”
他的眸光落在她的身上。
很平静的目光,仿佛将所有人隔离在外。
许言清的语气无所谓,说:“死者是赵霁,无论杀人动机是什麽,我都觉得很合理。”
仿佛在说她本就该死。
顾朝朝呼吸滞瞭滞,心绪翻江倒海。
她太瞭解他瞭。
许言清对于自己不感兴趣的案子,他隻会嗤之以鼻,说不接,从不会解释。
而他说瞭这些话,是他在本能地逃避这件事,本能地逃避和赵霁有关的所有事情。
曾经被母亲当作实验废鼠一样丢弃在孤儿院门口,成为瞭许言清这一生都无法摆脱的阴影。如今那个女人都死瞭,死亡也无法将留下的伤口消弭。
许言清希望顾朝朝永远不要有阴影,而他自己呢?
顾朝朝的心,不可控制地疼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