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雷挑眉看向執劍對著自己的張銳,語氣很不好,“你這是什麼意思?”
張銳瞇起眼睛,殺氣騰騰,“什麼意思?!倒要問問你們龍居山是什麼意思!”
睿雷深深吸口氣,盡量平靜語氣,“李鵬堂主所作所為,我並不清楚,你不能遷怒於我。”
“你不清楚?!”張銳執劍的手微微顫抖,咬牙切齒怒斥,“你不清楚卻聽命封山?!你們龍居山的沒一個好東西!上屆帶隊的隊長就是個陰毒小人,這回?哼,這回還沒比試就直接下黑手!”
“你胡說八道什麼!”睿雷的情緒其實很不穩定,他被今晚的種種異常勾起瞭心底的隱秘恐慌,但他強行壓制的情緒在對方出口侮辱李平哲時瞬間點燃,“你根本就不認識我們李師兄,憑什麼血口噴人!”
睿雷捏緊瞭拳頭,瞪著張銳,努力克制自己,但那架勢似乎下一瞬就要沖上前。
睿雷怒極卻強自忍耐的模樣,讓張銳心裡的鬱氣消散些許,他便愈加踩住他的痛腳罵道,“李平哲是吧?他在大比時公開使用邪術提升修為可是衆目睽睽之下,你還想為他抵賴?嘖嘖,為瞭拿第一連命都不要瞭,真是求仁得仁!”
“你找死!!”睿雷緊繃的弦終於砰地一聲斷瞭,他長嘯一聲,提劍閃身,瞬間就到瞭張銳跟前,兇狠地瞪視張銳,恨不能捅他幾個血窟窿。
“哼,怕你不成?!”張銳提劍跟上,毫不示弱。
瞬間,兩人戰在一起,身形忽現忽閃,速度極快讓人眼花繚亂、看不分明。他們出手皆毫不留情,全力以赴之下,招招淩厲要人性命。
隻要其中一個分神大意,便是重傷身亡的下場。
林罡眉頭緊皺,眼看張銳落入下風,難以招架睿雷的變招,他終於看不下去瞭。
林罡跳起來,閃身加入戰圈,眼疾手快地挑飛瞭睿雷的佩劍。
睿雷猝不及防,大驚後退,一擡眼才發現是林罡加入,頓時冷笑道,“還以為你們虎踞山多麼冰清玉潔,說得那麼正氣淩然,還不是以衆欺寡!”
張銳漲紅瞭臉,瞪向林罡,“你做什麼!誰讓你打岔!我就是死瞭也不要你幫忙!”
林罡額上青筋根根暴起,斥道,“你就算要胡鬧也要看看現在是什麼時辰!”
他不再看向張銳,朝著睿雷拱手一禮,“師弟無禮,見笑瞭。”說完,他也沒什麼心情再和緩關系,直接左右手一手拎著一個,躍上長劍,嗖地一聲化為一道劍影遠去。
睿雷站在原地,他摸瞭摸別在胸口處的白珍珠,低低嘆口氣。如果這枚地階防禦珍珠給瞭那個少女,或許她便不會死得那樣慘烈瞭。
他看一眼虎踞山三人消失的方向,站在原地,面容上一片糾結猶豫。
“所以師命比你的得道飛升還重要吧?”
“那種死瞭以後還能動的怪物,你是不是在‘疫莊’見過?師命讓你不要管。但你好好想想,天界是需要一個和平人間的守護者,還是需要一個聽從師命的愚昧人?”
腦海中再次響起的妖女聲音,但這一次沒有讓他暴怒,反而讓他浮躁的心寧靜下來。
睿雷握緊手中的長劍,第一次露出迷茫之色。相信師父,遵從師命,是做錯瞭嗎?
他目光閃爍不定,最終咬緊牙關,在禁地方向與主峰方向各看瞭一眼,最終選擇瞭一個方向迅速前行。
躲在暗處的趙毅與趙亦奇在睿雷遠去後從藏身之處站瞭出來。
趙毅沉吟道,“今晚的禁地之行看來會很熱鬧,安全起見,我們要不要折返回去?現在夜宴估摸著也快結束瞭。”
趙亦奇搖搖頭,“你真覺得回去是安全的嗎?”他看一眼睿雷遠去的方向,“連被稱作‘忠實的看門狗’睿雷都開始懷疑李宗鎮瞭,說明今晚李宗鎮一定在醞釀極大的風暴。”
趙毅不安地來回走動,躊躇道,“可是我們從沒有去過禁地,今天本來隻打算在外面隨便看看能不能堵到李清,如果貿然深入禁地說不定會遇到危險。”
“睿雷都不怕,你怕什麼?”趙亦奇輕笑一聲,“快點跟上他,不然就失去他的蹤跡瞭。”
“你看起來處處謹慎,卻總是選擇膽大包天的事。”趙毅無奈地跟上趙亦奇。
趙亦奇解釋道:“睿雷一定是知道些什麼,才會這個時候選擇去禁地。冒一點險,就能知道我們一直想知道的真相,我覺得可以賭一把。”
“我們借著帶秦卿遊玩的借口,把整個龍居山摸透瞭,唯有禁地未曾去過。”趙亦奇垂眼,長長的眼睫遮住淡漠的眼眸,掩去一切關於她的情緒,“我有預感,隻要去瞭禁地,一定會有發現。”
趙毅未出言反對,跟上瞭趙亦奇。
長夜寂靜,趙毅忍不住感慨道,“沒想到那隻花妖還挺善良的。我觀那李鵬根本就不知道花妖藏在哪裡,但是他拿李若夕的性命來威脅,就真的讓她現身瞭。”
趙亦奇笑瞭笑,眼裡卻沒有笑意,冷冷道,“沒有能力的善良,就是愚蠢。她根本不是李鵬的對手,本已是自身難保,卻偏偏沖出去妄想救人。她太弱瞭,她能救誰?誰也救不瞭。”
趙毅頓瞭頓,趙亦奇臉龐還十分稚嫩,但說的話卻利弊分明,像個小大人模樣。他忍不住道,“師弟是否還記得,三年前,你曾經在大雨傾盆的夜晚獨自偷偷跑出去,隻為瞭救助一隻被我折斷的薔薇花?”
“救助?沒有我的幫助,薔薇也不一定會死。可是我卻感染傷寒重病不起,累得師父為瞭看顧我,險些出瞭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