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望了过去,原来是那城门角的门洞大开。
齐烨大喜过望,折冲府数百将士已是策马狂奔了过去。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迎着风雨疾驰,司卫也好折冲府将士也罢,深怕晚了一时片刻这仅仅只能容纳三人二马并排而过的城门洞又被关上。
这种场景大家再是熟悉不过,东庆道许多大小城池中并不是一条心,派系林立,加之传闻齐烨夔牛转世,仙法神术雷光降世催营拔寨不可阻挡,许多次刚到城下就有城中二五仔从城内开门了。
眼看着司卫们快马当下即将靠近,不足一丈高的城门洞子跑出来一大群人,数以百计,皆是百姓,男女老少都有,只是不着片缕,手中拿着木棍、长棒等物。
这些身上没有半块布匹遮羞的城中百姓们,雨水冲刷着脸上的眼泪,被赶出来后,瑟瑟发抖的像疾驰而来的司卫与折冲府将士们举起了木棍、长棒,有的甚至闭上了眼睛,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暴雨之中,齐烨喊声凄厉。
雨声太大,遮住了齐烨的声音。
战马太快,司卫只能放下手弩。
城门太小,冲的最快的将士们紧拉缰绳,险些导致后面的同袍们人仰马翻。
城头上场,是刺耳的笑声,嘲笑声,讥笑声,如恶魔现世后的尖啸。
城中百姓,哪里抵挡的住精锐骑卒,莫说百姓,除了北关的盾卒与陌刀手外,各营之中的步卒谁有着如此莫大的勇气以步对骑。
惨剧终究还是发生了,战马将数十个百姓撞倒、踩踏,惨叫之声不绝于耳,紧接着便是重物落地之声,城头上,抛下了一个又一个活生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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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烨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那小小的城门洞并没有被关上,一个又一个不着片缕的百姓被赶了出来,一个又一个百姓举着连铁器都算不上的武器,强忍着泪水将这些木棒、长棍,砸在战马的头上,砸在司卫与骑卒的腿上。
花树跑了回来,那总是一副憨厚的面容,狰狞的可怕。
山林异族的语言,从花树的口中传出,那是一段段诅咒,一句句誓言。
花树诅咒城墙上的守军。
花树发誓要杀光城墙上的守军。
花树不善言辞,就连汉话都说不通顺,可他将手上的两面大盾扔在了地上,夺过了司卫腰间的长刀,杀气腾腾。
“百姓…没有武器…赶了出来…打我们…爹娘…孩子…被扔了下来…不打…会被扔下来…”
花树自幼生活在山林之中,他见过死亡,死亡伴随着他的成长,他见过猛兽,许多同伴死于猛兽的口中,可今夜发生的事,让他无所适从,战争,应与荣誉有关。
越来越多的司卫跑了回来,越来越多的将士们跑了回来。
他们的双眼发红,却很是无助。
这就是瀛贼,这就是这个不该存在的种族数千年来永不会变的本性,一种和人性毫无关系的本性。
它们可以强迫百姓作战,帮它们守城,可它们偏偏选择了抓住了百姓的亲族,如果百姓不出来送死,它们就会将百姓的亲族从城头上扔下来。
它们可以强迫百姓作战,也可以用百姓妻儿老小的性命威胁百姓,可它们偏偏扒光了所有百姓的衣服,无论男女,无论老少,强迫它们送命,又要剥夺它们所有的尊严!
它们以杀人为乐,它们喜欢使用最卑劣、最下作、最无人性的手段,享受其中,甚至很多时候,与输赢无关,它们只是单纯的享受着一次又一次突破底线,疯狂且变态,将恶,展现的淋漓尽致。
“强攻。”
齐烨嘴里吐出了两个字,这两个字,代表这场战场会出现伤亡,大量的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