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烨鹰一样的目光扫过所有臣子,所有文臣武将:“西地,幽王镇守边关,精锐轻骑皆是当年北地势如破竹之老卒,无人可挡,无人可敌,谁反,谁敢反!”
不少臣子迎上齐烨的目光,下意识低下了头,心惊肉跳。
“东海,反啊,若不怕死,便反,南庄军器坊十日内便可扩建五处,一日便可打造军器上百,若陛下有令,每日可产军器三百具,攻城掠地无往不利,数千军器,本世子亲自前往东海,三道每一州,每一城,谁拦得住本世子,反,谁敢,谁敢反我大康!”
齐烨的目光回到了康凛的脸上,冷笑连连:“北关固若金汤,皆是陛下心腹将领担任要职,草原异族不敢妄动,京中京卫北去,北关骑卒数月便可踏平北地三道,反,谁敢反,读书人反吗,说啊,谁他妈敢反!”
捂着脸的康凛,面对齐烨那毫不掩饰的蔑视,耳边满是齐烨那狂言,又羞又怒,足足许久,终于开了口,暴吼出声!
“你怎么打人!”
“傻比,草。”
齐烨看都不看康凛一眼,转过身,朝着敬仪殿的方向,深深施了一礼。
“幽王府,齐家子弟,世代为大康杀尽天下不臣之贼!”
一礼施毕,齐烨转身就走,只留心惊肉跳的百官或跪或站。
敬仪殿中,传出了笑声,快意、爽朗、释然的笑声。
一身里衣的天子,站在门槛后面,满面欣慰之情。
文德抹着眼泪,呢喃着,呢喃着好世子,好殿下,轻声呢喃着,好世子、好殿下。
笑着笑着的天子,又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这孩子为了朕,他…他总是如此,不惜自污,总是如此憨厚。”
再说群臣,那台阶下的群臣面色各异,又难免看向几位老臣,重臣。
赟乘泰沉沉的叹了口气,齐烨一番话,太过惊世骇俗。
话说的对,反,必诛之。
可今日发生了那么多事,在这种背景下说出这么一番话,齐烨等同于告知天下人,陛下即便是错,又能如何,不认错,又能如何,谁若不服,他齐烨便会杀了谁。
问题是齐烨几句狂话,却无人反驳,在心底都没办法反驳。
要说读书人最多的地方,肯定是南地,南地那边世家也最多,结果呢,结果南地都让齐烨削成什么样了,士林连个屁都不敢放,世家都甘愿为齐烨做牛做马了。
北关、西关,前者全是精锐,后者是齐烨亲爹,至于东海,齐烨还真有那能耐带着成千上万的军器推平东海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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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儒,酸儒!”孙功咬牙切齿:“酸儒当诛,世子赫赫战功,为国朝立下汗马功劳,这酸儒,竟胆敢生生将世子殿下逼的佯露权臣之相!”
吴尚峰、仇润丰,包括一些熟悉齐烨的人,都在场。
听到孙功说的这么一句话,心中满是苍凉之感。
他们知道,齐烨从来就没想过做权臣,做那需受尽唾骂和猜忌的权臣。
凭着如今功劳,再想起那所谓的活阎王、活畜生之称,当初种种骂名,不过是会心一笑罢了,哪怕只是时隔一年,世人都会觉得是年少玩闹而已。
可今日,齐烨这一番话传出去后,天下人会如何想,读书人又会如何想?
莫说了解齐烨的人,便是不了解他的,但凡是在场的,都知道齐烨并非是威胁谁,或是想当权臣,他只是警告,或是说为了保护宫中,仅此而已,为了警告,为了保护宫中,只能滚进泥塘之中,满身污迹,将读书人对宫中的不满,尽量的转移到了他的身上,此生,怕是再难寻得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