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就派了两个心腹去她手底下待着,替我看着她。”玉罗刹说,“据我这两个心腹回报,移花宫在保定的人手,在最近半年里,几乎都被她拔了。”
去年查龙啸云救李寻欢那件事的时候,移花宫这边拔出萝卜带出泥,查到了上官金虹身上。
苏容也跟姚月汇报过这件事,当时姚月想着这反派目前还在暗中积攒实力,没必要花太多功夫去查,就只让苏容留意着她的动向,等有什么异动了再说。
之后的一年里,苏容一直没有没有来明月殿找她报过上官金虹的事,她也就暂时忘记了这人。
谁能想到,其实不是没有异动,而是移花宫的“暗中留意”,已经被这人察觉。
“你的意思是,我的那些人,都被她杀了?”姚月问玉罗刹。
玉罗刹点头:“杀之前,她审出了他们跟移花宫联络的暗语,所以这一个接一个的,谁都没发觉不对。”
而他之所以知道得这么清楚,是因为上官金虹杀的第一个人,就是他派去卧底的心腹审的。
卧底做事,不便经常联络,因此隔了好几个月,玉罗刹才知道这一茬。
知道之后,他便毫不犹豫来了绣玉谷,准备将这消息带给她。
姚月:“……”
她觉得奇怪:“咱俩往日有怨近日有仇,你会这么好心?”
玉罗刹闻言,也不尴尬,只道:“我与宫主的确有些恩怨,但《九阴真经》既已被全江湖学了,我也不可能再去令天下人忘记里面的内容,所以于我而言,此事已经了了,也只能了了。”
“我也不想与宫主为敌。”他又说,“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与宫主之间,或者说西方魔教与移花宫之间,从今往后,能保持友好。”
“哪怕我揍了你,还削了你的头发?”姚月问。
他点头。
姚月沉默。
她是真没想到,这人是来跟她示好的。
不过如果是为了示好的话,之前他可以躲她那一脚却没躲的行为,倒是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这么想着,姚月又打量了他一番。
此时的他无疑非常狼狈,一张俊脸肿得有原先两倍大,双眼乌青,再加上长发被削断,看上去实在很像一个受气包。
但可惜的是,姚月并没有出气的感觉。
姚月看着他,半晌,才皮笑肉不笑地开口:“你想一笔勾销,就先正经同我打一场再说。”
做好了心理准备前来挨揍,挨到后面故意不还手算什么?
她堂堂移花宫主,难道需要这臭男人来让吗?
玉罗刹一顿操作,又是和她交手,又是卖她人情,不想最终马屁拍到马腿上。
此时此刻,他的内心,只剩下了一个想法——谁来告诉他,这女人到底为什么这么难伺候?
“走,出去。”姚月可不管他怎么想,直接用剑指着他,要他去明月殿外。
玉罗刹脸都绿了,他无声无息地跑到她殿内,连面具都干脆没戴,就是想着在只有他二人的地方把揍挨了,如此一笔勾销过后,他再无声无息地走人,谁也不惊动,才是正好。
结果现在话说开了,他的曲折心思,也完全被她看穿。
“宫主这是何必?”他还想挣扎,“被你宫中下人见到我从你卧房出来,怕也不合适吧?”
姚月回以冷笑,根本不接他的话,只问:“你出不出去?”
不出去,我也可以打到你出去。
玉罗刹:“……”完了,她好像是认真的。
他只能顶着此刻这副模样,一步一步,走到明月殿外。
夜凉如水,晚星微沉。
在一众侍卫惊讶又不敢多言的注视下,姚月又出了剑。
这一次她没有半分保留,一抬手,便是她最快、也最强的一招。
因为此刻的她,甚至比刚见到玉罗刹时更愤怒。
什么人啊?也配跟她玩这种“我让让你你消消气”的招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