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罗刹暗道一声不好,想要收掌,但已来不及。
只见她轻轻抬起另一只手,朝他打来。
两人掌心相触的那一刻,她的身影瞬间消失,来到他身后。
那冰冷的剑身再度贴上他的身体,这次不是脸,是颈。
玉罗刹大惊,也顾不得仪态了,当即往前一倒,以避这一剑。
只是这样一来,他的身形便很难稳住,而他束起的长发,也代他迎上了她的剑锋——
很轻、很温柔的一声,像情人的亲吻。
玉罗刹只觉颈后一凉,然后便听到了她的嗤笑声。
她说玉教主,反正你平时戴面具,这一头秀发又何必留呢?
玉罗刹:“……”
玉罗刹也不躲了,脚下一点,反身迎上,说若是割断我的头发能叫宫主消气,那宫主出手便是。
看着他“大义凛然”的表情,姚月勾起唇角,又是一笑。
这一笑和方才的嗤笑不一样,乃是发自真心。
灿若明月,笑意直达眼底。
哪怕是玉罗刹,也很难不为这样的笑容失神。
但他这一失神,便又给了她出手的机会。
姚月是一个守诺的人,既然上回答应了他以后不再打他的鼻子,这回她就避开了鼻子,一拳打向了他的眼睛。
玉罗刹上一刻还处于惊艳之中,下一刻就吃到了她这一拳。
猝不及防之下,再一次没能稳住身形。
而她也没有打完一拳就收手,趁他反应不及,又抬腿踢向他腹部——
……
五龙潭边,王重阳的真经论道会,已办到第十日。
这十日里,她先后与十余个练过九阴真经的人交了手。
这些人里,只有洪七不是在单方面接受她的指点,甚至反过来启发了她不少。
眼下论道会走到尾声,她对洪七的佩服,也已达到顶峰。
“洪姑娘奇思妙想,对这真经的见解,实在我之上。”再一次与洪七就经书上的某个招式辩了一番后,王重阳不由得如此感慨。
洪七还是最开始那副笑嘻嘻的模样,闻言朝她摆了摆手,道:“我方才说的,其实我自己都没有完全理解,只是复述了我家宫主所言。”
王重阳便眼睛一亮:“可是邀月宫主?”
“是啊。”洪七点头,“我练九阴真经时,凡有不解,便去请教宫主,虽然她不练,但她总能为我解惑。”
王重阳大震,又想起那些在江湖上流传的复刻本,顿时肃了神色,说邀月宫主真乃高义。
她都这么说了,论道会上,因她和洪七比斗而受益匪浅的人,自然也和她一样,对姚月充满感激。
因此,这真经论道会结束的时候,众人口中说的最多的,反倒是根本没来的姚月。
绣玉谷移花宫的名号,也被大家反复提及。
只是和从前不一样的是,如今江湖中人,尤其是秦地的江湖中人提到移花宫,言辞之中,已不再是单纯的畏惧,而是发自内心的敬畏。
当然,也有小部分人,天生就爱跟大众唱反调,非要说姚月是看不上《九阴真经》,才把它散给全江湖,好给自己搏名声。
但这样的说法,无疑被许多人鄙夷。
“说得容易,换你得了这么厉害的秘笈,你就算自己不练,也会留给后代或者门人吧,能做到送给全武林?”
“而且人家还派了自己指点过的侍女来论道会给大家讲解呢,可比你高风亮节多了!”
不过这些争论,洪七其实没怎么听到过。
论道会一结束,她就应王重阳邀请,随这位仙姑去了一趟终南山全真教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