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今日先这样。”王怜花终于停了手,“明日再继续。”
姚月起身:“我送前辈。”
王怜花却摆摆手,说你还是照顾你弟吧,他这么依赖你。
姚月想想也是,便没有再客气。
这一晚她和辉星殿的侍卫统领一起,留在了怜星房间里,方便随时能照看他的情况。
毕竟他现在是真的失去了行动能力。
后半夜他睡沉了,梦呓之中,叫了一声姐姐,语气十分焦急。
姚月半睡半醒间,听到这么一句,也是一惊,待发现只是梦话,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她也因此没了睡意,干脆在桌边看起了他从宫里带出来的棋谱。
一本棋谱翻到最后,天差不多也亮了。
她想着起身去屋外透个气,但刚一动,他那个安静的贴身侍卫,就跟了上来。
“你有话要说?”出了怜星的房间后,她直接反身问道。
“……是。”那侍卫咬了咬牙,像是下了什么决心。
“那你可以说了。”姚月说,“我听着。”
结果那侍卫扑通一声,朝她跪了下来。
实实在在的一跪,膝盖撞在地上,发出闷闷的一声响。
姚月:“……?”这是在干什么?
“属下不知道大宫主为何要让二宫主治手脚。”跪着的侍卫声音颤抖,“属下只想求大宫主,待二宫主好了,也还能待他如初。”
“我自然会待他如初。”姚月皱眉,她感觉这个侍卫可能知道什么,“倒是你,为何要如此说?”
侍卫没答。
但他预想中的怒火并没有到来。
姚月没有因为他的沉默生气,她只是盯着他看了半晌,然后问:“你是不是知道他当年摔下树后,又故意弄伤了自己许多次?”
侍卫听得一抖。
虽然还是没开口,但这个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知道。”姚月肯定道,“那你想必也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
“我……”他再度咬牙,闭着眼,犹豫了许久,才反问道,“难道大宫主不知道吗?”
姚月心想我要知道我还问你干什么?
但话不能这么说,她也不想把脾气发在这。
于是她便摇头道:“我不知道。”
“我若知道,一定会阻止他。”
“当年推他下树,已是我错,我只盼他能好起来。”
侍卫听到她这么说,几乎不敢相信。
良久,才又哭又笑地告诉她,但怜星不是这么想的。
“二宫主说,那日老宫主先夸了他,而后才夸您,您心中不忿,便……”他到底没有重复邀月干的事,“所以二宫主宁愿一直好不起来,如此一来,他便永远不可能越过您去。”
姚月愣住。
她知道怜星是缺乏安全感,所以她甚至想过,他是不是为了让她愧疚?
可原来他是为了让他们的师父放弃选他当继承人,他怕师父的目光分给自己太多,怕姐姐因此讨厌他,所以他才想干脆当一个残疾。
刹那间,她什么都明白了。
她也真的服了原本的邀月,这小姑娘小时候恐怕没少用“不要你了”之类的话威胁这个弟弟,不然他不至于想法如此清奇,乃至到了扭曲的地步。
“……他太傻了。”姚月只有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