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顾严辞出声,陈玄宴已经快步朝前跑去,他准备去国子监看看,也许,也许西西只是太早出门了。所以没人瞧见,或许西西只是因为心情不好,偷偷地从三都府出门了。陈玄宴脑子里已经有了很多种可能,不管如何,他总该是要找到西西的。顾严辞安抚了上官瑞之后,便快步来追陈玄宴了,可哪里还能够看见陈玄宴的身影。陈玄宴已经绕到了另外一条巷子里,这条巷子是通往昨日放风筝的地方的,他想着西西肯定还想着去放风筝,所以便准备去那草地找。“哎呦喂,这不是我们的陈大人吗?”穿着粗布麻衣的陈念卿,与陈念笙两人提着篮子从前端的路走来。陈家自从上一次出事之后,便已经衰败,陈念卿与陈念笙二人早已不是什么陈家小姐和陈家少爷,他们一直对陈玄宴都格外嫉恨,没想到今日竟然还碰上了。“陈玄宴,我们陈家落到如今的地步,你是不是很满意?你高兴了吧?”陈念卿朝着陈玄宴吼道,“如若不是你,我们现在还好好的,难道你就不是陈家的人吗?陈玄宴,就算你再怎么想摆脱陈家,你身上还是流着一半陈家的血。”本就急于寻找西西的陈玄宴,完全不想将时间浪费在陈念卿和陈念笙身上。他转身就要走,可陈念卿却一把走到陈玄宴的身后,扯住了陈玄宴的胳膊,陈玄宴不得不转过身来。“松开。”陈玄宴低沉开口。陈念卿松开手,呵笑道,“陈玄宴,你得意什么?你以为你跟在顾严辞身边就可以高人一等吗?岂不知人家很快便可以抛弃你,听说萧太后有意让顾严辞当储君,你说这历朝历代,哪有人会只娶一位男妃的?三宫六院不都是正常的吗?”说完,陈念卿笑得格外猖狂,见陈玄宴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她便更为得意起来,“不要说我这个做妹妹的,没有提醒你,毕竟这个消息,我也是听爹说的。爹现在已经落魄了,但消息还是能够探听的。我看你还是早日回头是岸吧。”不等陈玄宴开口,陈念卿已经与陈念笙提步离开。陈玄宴怔愣在原地,心口疼痛难耐,仿若快要炸开,他用力揪着胸口的位置,甚至用另外一只手不停地敲打着疼痛的位置,仿若只有这样,才能够呼吸顺畅。储君,他知道顾严辞总有一天会当上储君的,只是他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可顾严辞却没有告诉他,是还没有来得及,还是准备不告诉?他一向相信顾严辞,可他只是希望顾严辞不要有事情瞒着他而已。顾严辞找到陈玄宴的时候,陈玄宴一个人坐在路旁的石凳上发愣,顾严辞暗自松了一口气,走到陈玄宴的跟前,他深呼吸一口气,装作轻松地开口,“宴宴,怎么一个人走这么快,我都差点没有追上你。”陈玄宴当然知道站在自己跟前的人是顾严辞,因为当真正将一个人放在心上的时候,对方的脚步声以及身上的香味,总是能够第一时间便判断出来。他缓缓抬头,看向顾严辞,好一会儿才出声,“顾严辞,其实我觉得我们要不还是先分开吧。”这是他做的决定。因为他知道顾严辞是一个表面冷漠,但内心装了天下的晋阳王,顾严辞是所有人心中完美的晋阳王殿下,他真的不想让萧太后让其他任何一个人对顾严辞指指点点,更不想当顾严辞成为储君之后,他要面临与旁的姑娘争风吃醋的日子,那不是他想要的。藏在袖口里的手已经紧握成拳头,陈玄宴低咬着唇瓣,他在忍,忍着才没有哭。做这个决定很难,就像是硬生生将自己心尖上的人给剜去一样。可陈玄宴已经没有旁的路可以选择了。“你说什么?”顾严辞忽然笑了一声,他道,“宴宴,我就当什么也没有听见,刚刚你说的笑话一点儿也不好笑。”陈玄宴却再次认真开口,“顾严辞,我没有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希望你好好考虑,我先去找西西了。”“我不同意!”顾严辞几乎想也没想直接对着陈玄宴的背影喊道,“陈玄宴,我就算死也不可能同意。所以收回刚刚说的话,我就当什么也没有听见。”陈玄宴脊背一僵,他站在原地,没有转头,而是强装坚强地开口,“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所以,没有收回的道理,待西西找到之后,婚书我会还给你。”顾严辞快步朝陈玄宴奔去,直接从身后抱住了陈玄宴,用了很大的力气,恨不得要将陈玄宴直接给勒进自己的身体,一向都是淡定自若的晋阳王殿下,眼下却是慌乱不已,他的眼眶甚至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猩红。